朱能的話音剛落,剛才喊話的人已經馬到跟前。此人,四十多歲,虎肩狼腰,麵如紫銅,眉目倒是很儒雅,看來,這是個久經沙場的儒將。按相學來說,此人麵相相當的好,五嶽四瀆之形甚佳,隻是寬厚的下巴隱有一橫溝,有點破格局。
“籲。”來人勒住了馬,眼睛卻盯在了上官琢身上。“這是何人?”
“末將的一個故人。”朱能答道。
“真的沒看到?”來人又在上官琢的身上掃了幾眼。
“張大人不相信在下嗎?”朱能冷冷地答道。
這個張大人是乎沒料到朱能會用這個語氣,愣了下,才嚴肅地說道:“士弘老弟,老哥何時懷疑過你?隻是,燕王此番嚴令急切,我看這個人來得也蹊蹺。”
“好,謝謝老哥提醒。”朱能緩和了點語氣,“此事,我自向燕王解釋。”
張大人看朱能這麼堅持,有點無奈,也有點出乎意料之外的感覺,仔細地看了朱能好一會,才說道:“那好,老哥先走了。”接著,對跟來的手下高聲喊道:“這裏沒有,去別處找。”說罷,拉起馬韁,掉了掉馬頭,欲打馬繼續往東南。
上官琢知道,朱能曉得自己就是燕王要找的人。得他如此回護,甚感欣慰。本還猶豫要不要回一趟燕王駐地的他,突然心生一股豪氣:刀山火海,也去一趟!
“張大人,不必繼續去找了,燕王要的人,正是在下喬裝的,朱兄不知。”
此話一出,張大人,朱能和王真都吃了一驚,均沒想到他會主動言明。最後,張大人反應很奇怪,愣了會,竟然當沒聽到一樣,往馬上抽了一鞭。
“上官老弟,你不必如此,燕王那邊,我能交代。”朱能很懇切地說道。
“朱大哥,其實,我也有事要找燕王。”上官琢故作輕鬆地說道。
朱能又愣了一下,伸手在上官琢肩上拍了拍,然後扭頭對王真說道:“王真,你和上官老弟說會話,我去把張大人追回來。”說著,打馬朝東南方向奔去。
王真這個人,也相當不錯。剛才發生的事,是乎對他沒什麼影響,依然能和上官琢談笑風生。看來,是個胸懷坦蕩、器量不凡的人,上官琢不禁心生讚歎。雖然他對靖難之役的細節了解有限,不記得有王真這個人。但是,從眼前情況看,這個人將來絕對是個會做出點事來的人,於是,也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人的麵相。
和張大人類似,五嶽四瀆之形上佳,特別是雙目,堪稱星目,極有神。眼為心窗,此人應該是內秀的人。不過,聽朱能的話,他也很勇猛。觀其言語,也是個豁達勇毅的人。來日,若為將,應可堪大用。隻是,鼻下人中甚短,非壽者相。
一會,朱能陪張大人回來了。剛才和王真談話時,才知道這張大人就是張玉,燕王靖難初的第一將領,驍果善畫,老謀深算,身兼將相,對燕王靖難的成功起了很大作用。隻是,靖難早期就戰死了。看來,是應了下巴上橫溝的破格之相。
和他們在一起,上官琢突然理解到了書上所說的“風雲際會”的意思,內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此刻,我與曆史同在,與推動曆史發展的人,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