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曾思遠,並未直接回八柳莊,而是和隨從分開來了,獨自來了揚州城下。揚州城的看門人和曾思遠好象很熟,很快就將那側城門半開,讓他進去了。
小秦淮畔,煙雨樓下,習習晚風中,竟站著個文秀的少女。看那打扮,應該是個大家閨秀。很快,曾思遠打馬到了樓邊,下馬到了少女跟前。就見少女福了一幅,身上的配飾,鈴鈴作響,曾思遠還了一揖。然後,兩人交談了起來。
月色很明亮,不遠的街上,狄漣站在路邊店鋪的月影裏。
兩人的交談很快就結束了,曾思遠作了一揖,上馬離開了。同時,街上另一片陰影中,很快就出來了頂小轎子,把那女子載走了。
“月珠小姐,剛才,曾公子說了什麼?”
“漣妹妹,他說你的那個朋友,被覲周他們抓去了”那女子輕輕地說道,“啊?怎麼會如此?”狄漣一聽,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唉,我也不知道。此番,他就是讓我給父親帶個話,讓父親不要再針對馬家了。漣妹妹,你是不是對他有意啊?”看狄漣這樣說,那女子連答帶問的說道。
“啊,沒有,我和他,也隻是兩麵之緣。”狄漣一下臊紅了臉,急忙應道。
那女子一聽,抿嘴笑了笑。“再說,他,隻是個眠花宿柳的浪子,是吧?”
“是啊,比不得你表哥,是個君子。”狄漣越發的臊了,嘴上卻不饒人。
那女子一聽,也沒了逗趣的心情,麵上有些傷感,過了會,她又輕輕歎道,“他還說,情況已變得越來越複雜了,他要請那人來了。”
此時,狄漣才擺脫了適才的窘迫,輕輕問道:“你不開心嗎?月珠姐。”
那女子沒有回答,看得出,的確不開心。
可能是最近喝酒較多,上官琢發覺,自己酒量還行。因為,喝了很久,也沒有醉。而且,喝著喝著,兩個人倒是越來越像朋友了,好像,彼此都很欣賞對方。
馬覲周覺得上官琢為人灑脫;上官琢覺得馬覲周性格豪爽。
最後,也不知怎的,兩人竟說起了各自的私事。上官琢隨意地問了句“你很喜歡馬家小姐嗎”,卻勾起了馬覲周很多的話,也許,是喝多了。
上官琢也有點高了,隻是依稀記得馬覲周說了:他喜歡何家的小姐月珠,可,何月珠卻並不喜歡他;她喜歡大表哥曾思遠,一個有著秀才功名的鄉紳,其實,卻時刻想著朝廷能開海禁,好到海上去遠赴重洋,到處去做生意的男人。
上官琢以為自己聽錯了,就再問了一次,沒想到馬覲周竟已醉了過去,已睡著了。一會,外麵的看守見馬覲周來了,一直強打著精神,沒打瞌睡。一看馬覲周醉倒了,趕緊叫了個人,把他抬走了。沒一會,看守人又在外麵瞌睡起來了。
上官琢這邊,酒未全醉,石室裏也沒個鋪蓋,一時也睡不著,搞得挺不舒服。於是,就又偷偷溜了出去。這當口,子時已過,到了醜時(淩晨1~3時),人們都睡了。上官琢在馬家的這個村子到處轉了轉,發覺,好幾個隱蔽處,竟有他們自己的暗哨;同時,在石室所處的小山裏麵,又找到了幾個地下石室,竟然還有個專門打造兵器的地方,上官琢去的時候,還沒歇工。當時,他就驚出了身汗。
揚州離金陵(京城)可並不遠,還有條秦淮河連著,這幫人,真敢幹啊。
夜風一吹,上官琢的酒醒了不少。再一想,在馬家這裏,估計探不出更多的事了;從這幫人的大膽勁來看,自己留在這裏,有點危險;而且,厲無咎不在,劉三那些人沒人指揮,也不行,萬一把事搞砸了,婉兒的事就難了。不如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