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村一片哀容,路上,上官琢問了問曾思遠,馬老爺子怎麼死得這麼突然。
原來,在大家捉秦仝救何九祺的那晚,又有人來偷襲馬家村了,不過,這次的目的直接是針對馬鈞去的。結果,那幫人裏的一個高手和馬鈞交上了手,將馬鈞打成了重傷,自己也受了馬鈞兩掌,這才帶人退了,這次,馬家村又損了七人。
上官琢聽得奇怪,那天,會是誰呢?“誌存兄,知不知道是誰幹的事?”
“不清楚,估計是,晉王府的殘餘吧。”曾思遠不是很自然地說道。頓了會,又繼續說道:“這其實是姨丈的說法,覲周問他,他就是這麼說的。”
馬鈞自己這麼說的?上官琢覺得自己想明白了些什麼:這次的人,怎麼看,都不可能是秦仝他們的人,他們沒這個實力了。倒是錦衣衛洪晉誠的手下人更有可能,那天,他們沒有一起去對付秦仝,人員齊整,而且,他們視馬家為眼中釘。
可是,馬鈞為何那麼說呢?他和誰交的手,他應該知道吧。
難道說,他服輸了,不想馬覲周去和錦衣衛發生衝突?
葬禮隆重而簡單,去的都是熟人,左右就上官琢一個外人。上官琢聽了聽,大家都在罵晉王府,看來,都信了那個話。上官琢也沒言語,這樣也好。
當晚,曾思遠和上官琢都沒走,子夜時分,馬覲周突然讓人來請上官琢和曾思遠到靈堂去。去時,隻見馬覲周一身孝服,坐在了靈堂門口,麵前一張矮桌,桌上擺著酒和酒碗,當空的月亮把一片月色從門口灑進夜風吹拂下白幡飄動的靈堂裏,酒水倒映著天上的皓月。寧靜、清幽、帶著幾分嚴肅,看來,有話要深談。
“覲周兄,今晚在伯父靈前擺酒,會不會不妥。”一進門,上官琢先客氣著。
“不會的,家父乃江湖中人,不講這許多的。”說著,馬覲周給兩人請了坐。
坐下後,三人倒一時都沒說話;喝了幾巡酒,馬覲周才開了口。
“上官老弟,我聽說,朝代的興替,是有氣數之說的。你是相士,你能給我講講,這大明是不是穩定了根基,氣數如何?”說著,目光炯炯地看著上官琢。
原來,是這個事,看來,他們也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反明了。這,是件好事。雖然沒有那種封建忠君思想,上官琢還是覺得,在這個時代對抗朝廷,就是叛逆做亂,隻是徒傷無辜罷了。所以,他一直反感馬家做這樣的事的。
“對!”上官琢喝了口酒,緩緩說道。“自洪武朝建立以來,大明已經顯示出‘一元複始,萬象’之勢。洪武大力推行‘與民休息’,天下已人心漸定,倉廩漸足,大勢已定,王道漸行。至於氣數,我師父算過,有二百多年,還很早。”
“哦。”馬覲周應了聲。頓了會,馬覲周又問道:“老弟,為兄當怎麼辦呢?”
“天下既然定下來了,你們再懷念張士誠,有必要嗎?你覺得,有重建大周的可能性嗎?既然如此,何不放棄這個目標?”上官琢答道,“還是部眾部服?”
“那倒不是,隻是”馬覲周話說了一半,感覺有點自己不確定的意思。
“覲周兄是不是覺得從來的打算,這麼放棄,心有不甘?或者,有部眾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