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鈴將藥端給潘慧,道:“來,這是昨晚杜大夫給的藥,快趁熱喝了,待會兒吃飯了我再來叫你。”
潘慧伸手接過,看著碗中濃黑的藥汁,不覺眉頭緊皺,捏著鼻子喝下了一口,這會兒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哇!好苦啊!”潘慧一口氣將藥汁全部喝下肚子,將碗遞回林鈴手中,連忙揮著手給嘴裏扇風,隻覺得滿嘴都是苦澀的藥味,舌頭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她眼睛猛地眨了幾下,直接被滿嘴滿鼻腔的苦澀嗆出了幾滴眼淚來。
“良藥苦口嘛!杜大夫說你上回中毒傷了元氣,所以得補回來。還有三帖藥,你就忍耐著吃完吧!”林鈴看著潘慧的狼狽模樣,很是不厚道地笑了起來。
反正她是從來不曾喝過這些苦澀的湯藥。自化形以來,林鈴便從未有過傷病,不過好歹在塵世間也呆了幾年,這人間百態也算是見過不少,所以對煎藥這種活兒還算是會的。
昨夜杜若撿藥材的時候,潘慧在一旁已看清有幾帖,不過倒是未曾想過會是如此苦澀,當下隻覺得接下來的三天都要備受煎熬了。
林鈴笑了一會兒,將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探了出來,手中一個油紙包,打開來隻見裏麵包著十幾顆大小不一的蜜餞。
“嘴裏覺得苦便含著一顆,不能吃多,以免損了藥性。”
潘慧連忙撿了一顆往嘴裏丟去,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一顆就夠了,多的給池樆吧!好在這東西不酸,她能吃。”
池樆原本便是第一次見著這種棕黃色的零嘴,不過介於昨日冰糖葫蘆的慘痛經曆,小丫頭倒也沒有貪嘴,這會兒聽到潘慧說零嘴不酸,方才伸手拿了一顆放入嘴裏。
蜜糖一般的甜味入口,池樆立馬開心得笑彎了眼。
林鈴寵溺地拍了拍自家師妹的頭,將多餘的蜜餞連著油紙全部放入池樆手中,道:“不許貪吃,一會兒便要吃午飯了,到時候把嘴巴吃膩了,午飯你又吃不下去了。”
“嗯嗯。”池樆連忙乖巧地點點頭,將油紙重新包好貼身收著,道:“池樆隻吃一顆,剩下都留著給潘姐姐明天吃。”
“乖。”林鈴表揚了一下自家師妹,又扭頭對潘慧道:“待會兒穿得厚實點過來,你這一天到晚隻穿兩層薄紗,也難怪會受寒。”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林鈴便發現潘慧一直隻穿著單衣,即便是下雪天都未曾添加過外套,偏生那手還一直透著點涼,偶爾提醒一次,潘慧隻是搖頭表示沒事。
這會兒好了,疼得厲害了吧!
潘慧張了張嘴,本想說自己沒有厚實的衣服,但一想到鐵定會挨說,便點頭道:“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有池樆陪著我就好了。”
林鈴複又對著自家師妹叮囑了一句,這才拿著空碗滿意地走了。卻沒見著在她關上門的瞬間,池樆對著已經合攏的門做了一個鬼臉。
潘慧不覺莞爾,覺得果然還是個孩子,這才兩天的功夫便將敖晴的頑皮給學了去,這要多相處些日子,家裏不得出現兩個小搗蛋了,到時候老板娘和林鈴可要有得頭疼的了。
“潘姐姐,潘姐姐,你什麼時候能練出十二盞燈來啊!”池樆許是方才玩得累了,這會兒乖巧地坐在床邊,雙眼卻依舊跟隨著那五盞長明燈不停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