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真如見兩人都不再出聲,方才負手走入廟內,卻也沒有走到兩人近旁,而是撿了一處幹淨的角落坐下,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外。
如今雖已是二月初,但因著齊國在中州大陸的北端,白天依舊很短,入夜比宋國要早上一些。如今申時才過,剛入酉時,天便已全黑了下來。二月春風似剪刀,剪開的不止是楊柳葉,還有人心。
大殿之中的三人各懷心思,卻都在一時間沒了言語,站的站,坐的坐,直到蓋憐抱著一堆木柴從後麵走了出來。
小丫頭看了看大殿之中的三人,雖是很不解氣氛為何如此怪異,卻也伶俐地沒有多問,隻是將木柴拋在地上,對著潘慧說道:“姑娘,奴在後門外發現了一個柴棚,還有一個水井,我們今晚可以燒水煮飯了。”
蓋憐話語中滿是愉悅,卻沒想到三人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堆木柴,齊齊蹙起了眉頭。
柴棚?水井?
在這樣一座顯然已經廢棄很久的山神廟後麵竟然會有現成的幹柴?!這也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難道說……這裏平日也經常會有人來住宿的麼?但,若當真時常會有人前來歇腳,大殿之內應該不至於落滿了灰塵才是!
這其中必有蹊蹺!
刑真如猛然站起身來看向潘慧二人。三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與自己同樣的疑慮。
潘慧當機立斷,道:“刑公子隨我一起去後麵看看。觀瀾,麻煩你照顧一下蓋憐。”說著,她便將小丫頭推到了觀瀾身旁。
觀瀾鄭重地點頭應了,道:“放心。我會看顧好她。”
刑真如快步走到潘慧身旁,兩人對視點頭,一並往山神金像身後的那扇後門走去。
剛一走出門外,兩人都直覺山風有些不對勁,立馬進入了戒備狀態。兩人小心謹慎地往前走著,均將自己得後背留給了對方。
在這個時候潘慧已經顧不得和刑真如拉開距離,與其將後背暴露給為止的危險,還是交給刑真如妥當一點。
天色此時已是全黑,卻不是那種透著幽藍的黑,而是漆黑如墨,連星子都不曾出現一顆,更別說是月亮了。廟外的確如蓋憐所說的一般有著一座柴棚和一口水井。柴棚之中的柴火堆碼得整整齊齊,每一根都劈開得一般粗細長短,看木質十分新鮮,應該就是這幾日劈好的幹柴。水井旁擱著兩隻木桶,手搖木軸上的吊繩在山風的吹動下輕輕搖晃著。
潘慧冷眼瞧著吊繩下端綁著的那個墨色鐵鉤,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分明覺得其中有詐,目光卻好似黏在了那鐵鉤之上,眼珠隨著那隻鐵鉤來回轉動,不多時便感到了一陣眩暈。
她心下駭然,連忙閉上雙眼甩了甩頭,再睜開眼時放覺得好受了一些,卻也不敢再去看那隻鐵鉤,而是繼續小心地往前走著。
刑真如與潘慧本是背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並無柴棚和水井,有的隻是一片看起來透著十分詭異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