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飛快將那塊布料扯到手中,仔細翻看了一遍,這才緊張地問:“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方猇亭搖了搖頭。
潘慧右手一翻,將布料收在袖中,慎重道:“此事你暫且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需要再確認一些事情。”
方猇亭鄭重其事地應了,又問道:“潘師姐,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事情便交給我吧!即便暫時找不出那個凶手,我也絕對要將那人的目的給挖出來!”潘慧說得咬牙切齒,雙眼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方猇亭交給她的這塊白色衣料雖是染了血,鮮紅一片,但她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也正因她認了出來,心中才會有了難以言喻的憤怒。
她現在隻想趕快去證實一下這塊衣料的出處是否與她猜測的一致。
“你先回去吧!”潘慧說著便將行李丟到桌上,徑直走到鏡前,將一路風塵仆仆趕回而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重新挽好,從梳妝台的抽屜之中拿出一個錦盒。
她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良久才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將盒子打開,取出裏麵躺著的那把銅質鑰匙。
那把鑰匙顯然已經陳放了許久,早已不是黃銅特有的明亮,呈現出來的是沉積下來的暗黃色。潘慧將鑰匙緊緊攥在手心裏,微微揚起下巴,抿住雙唇,眼中有了些許悲傷。
“潘師姐,我也想要幫忙。”
身後傳來方猇亭的聲音,潘慧回頭起身,看著這位滿臉倔強的少年,輕歎一聲,道:“你如今修為還不足以自保。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即便是我亦不能保證全身而退。任蓉已經搭進去了,我不想再平白犧牲掉任何一個人。”
方猇亭沉默了一會兒,忽而說道:“別人都說潘師姐性子冷漠,不好親近,其實是他們不了解師姐。師姐一直都很關心大家的吧!”
潘慧聞言一怔,隨即輕笑出聲,心道這少年竟然心思細膩,也難怪知道將如此重要的證據留下來偷偷交給她。不過她如是想著,說出口的話卻依舊是:“別想太多了,你先回去吧!從現在開始,你隻需要繼續保持悲傷難過,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發現破綻,即便你已經對誰起了懷疑……”
她總覺得方猇亭應該是心中已有懷疑,所以才會私下裏將這塊染血的布料交給她,而不是在須臾殿前公諸於眾。若當真如此,這孩子的心性便的確十分了得。她相信方猇亭應該不會是一個橫衝直撞的少年。
方猇亭在這個時候終於點了點頭,道:“猇亭知道了。請潘師姐放心!”
他明白,接下去的事情應該會比任蓉遇害還要複雜和危險,因為,先前在須臾殿前,他一耳朵聽出來藏經閣三樓的東西,雖然他並不知道三樓失竊的那件東西是什麼,但很明顯絕對是很重要的東西,甚至可能比任蓉被殺還要重要。
他上山已有幾個年頭,早已非當年那般懵懂。修仙之人看起來好似比尋常人要風光,可這風光背後所要付出的努力和汗血其實一般人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