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本手劄(二)(1 / 2)

就這樣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封清突然發現自己在麵對夏之初的時候脾氣有些大,和往常的自己完全不一樣。往常的他即便是再氣悶也絕對不會輕易上火,要麼插科打諢,要麼反唇相譏,總之是一定不會自己生悶氣。

可是麵對著夏之初,他好像隻剩下一個人悶頭生氣了,對方簡直就不像是一個有情緒的人,完全就是一根木頭,而且還是腐爛了的朽木,不可雕也!

也難怪娘親最後那麼傷心難過,喜歡上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受傷?怎麼可能有希望?

封清在大廳中四下看了看,發現屋內的陳設在簡單不過了,隻在兩側各有一套桌椅,正對著大門的那堵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畫像前麵擺著一個香案,香案之上擱著的是燈祖的牌位和香爐,香爐上插著三炷香。分明有輕煙從香上飄出,可封清盯著那三炷香看了半晌也沒見香灰落下,更沒看到香變短了幾分。

他不禁好奇地靠近了一些,想要看看這三炷香和尋常的香有什麼不同,卻不想竟是撞上了一個屏障。屏障發出淡淡的白光直接將他彈開了幾步,也讓畫像上的那個人睜開了眼睛。

封清驚得張大嘴,看著那雙有如水墨畫一般的眼睛中透出無上威嚴,竟是讓他在一時間覺得自己是否看到了九天謫仙。

內室的木門在此刻打開,夏之初走了出來,站在香案前對著畫像遙遙一拜,道:“犬子無狀,驚擾了燈祖,請燈祖恕罪。”

畫像上的人那雙眼睛似乎動了一下,而後便慢慢閉上,瞬間恢複成了一張普通的水墨人物畫,半點特別之處也沒有,但是封清知道自己方才看到絕對不是錯覺。那麼真實的威壓,那麼恐怖的實力懸殊,讓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是當初麵對鋪天蓋地的陰邪之物時都不曾有過的感受。

那時的他即便是半點功法全無卻依舊有生的希望,可方才那一瞬他被畫中人瞧著的時候竟然會生出無限的絕望來,就好像自己不過是巨人腳邊的螻蟻,對方連力氣都不需要花費便能將他輕易碾死。

雖說那股威壓已經隨著畫中人閉眼而消失,但封清仍然在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已經爬滿了全身,他整個人都仿佛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夏之初看了封清一眼,並沒有去幫助封清從壓力之中解脫出來。

在夏之初的修行之中,便有一個方式是將自己置身於極度惡劣的環境之中,靠那些外在的危險激發自身潛能從而讓修為更進一步。他其實並不懂得教導人,於是他便在上山的路上布下了這樣一個殺陣,為的便是考驗和鍛煉徒弟的能力。

沒有任何一種修煉方式比實戰更為有效!

他可以允許自己的弟子因為實力不如他人而敗亡,卻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因為實戰經驗不夠而失去了生命!一個修仙者若是沒有足夠的應變能力和對危險的探知,便沒有可能在這條布滿荊棘的仙途上存活下來,更別說去追求天道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