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刑巧茵與刑鷲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
一具具屍體被人從地牢中抬出,直到看見薛讓的屍首,潘慧方才想個被自己遺漏掉的問題。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刑鷲自認為禦下極嚴,不可能有人將這件事情泄露出去,有人卻早就將這事當作笑話說給我聽了。”
杜子昂看胡鳴沙從地牢中走出來時一副頹然的模樣,心中便已了然。
明明已經成功複仇,心中卻沒有半點喜悅,這樣的感受,杜子昂明白。事情一件一件在解決,幕後元凶也一個接著一個被揪出,他卻並不覺得開心,隻感到十分壓抑。
有血有肉之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太過感性,或者說是沒能丟掉人性。杜子昂很慶幸自己還能對人命產生悲憫之心,而不是已經麻木。
“誰?”潘慧突然很想知道,這些年來杜子昂究竟認識了多少人,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胡鳴沙這會兒已經看到杜子昂和潘慧站在不遠處,眼眸之中終於有了些許亮光,快步朝兩人走了過去。方猇亭緊隨其後。
“羽向天。你不認識他,他是無妄穀穀主的大弟子。我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但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否則官鈺辰應該早就來找薛讓退婚了。”杜子昂一眼瞧見胡鳴沙與方猇亭走過來,便將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裏,平靜看向靠近的二人。
胡鳴沙走到近前驟然停住腳步,局促不安道:“大師兄……”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地牢裏麵的樣子究竟有多猙獰,然而那時候他完全控製不住自己,若非最後方猇亭進來了,恐怕場麵真的會失控,他也許會百般折磨薛讓至死,也許會在薛讓死後喪心病狂到走火入魔。一切的一切,都還好,還好杜子昂派了方猇亭進來壓製他。
杜子昂淡淡道:“回去休息吧。”
簡單的一句話,讓胡鳴沙原本忐忑的心瞬間平靜下來。他轉而看向潘慧,剛想說些什麼,潘慧已經先開了口。
“好好修煉。陰謀手段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虛無,我不希望再看到這種事情發生。若要報仇,憑實力碾壓他們。”潘慧一直都是個很幹脆的人,很幹脆的恩怨分明,很幹脆的嫉惡如仇。
胡鳴沙連忙應了,對兩人俯首作揖,轉身離開。離開時的身影已然不再頹廢,筆挺得仿若重獲新生。
杜子昂吩咐了方猇亭幾句,讓他將這些弟子的遺體全部送回火魔宮去,便帶著潘慧離開了。
潘慧邊走邊和杜子昂閑聊著,半晌才回到了最初了話題上:“你是說……官鈺辰早就知道刑巧茵的事了。”
杜子昂道:“當年刑巧茵入宮之事可是在整個魔門引起了轟動,據說連刑鷲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還為之震怒。官鈺辰那時候就在宋國境內,肯定聽到了這個消息,他能一直隱忍不發,估計是和刑真如之間有了什麼交易吧!畢竟明麵上,火魔宮少主還是刑真如,官鈺辰兩麵結盟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現在看來,刑真如好像還不知道薛讓的身份,也難怪薛讓對火魔宮的事情掌握得不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