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就猶如出現時那般突然,刑真如此時哪裏還是方才那副半人半魔的模樣,一雙眼眸黑白如常,甚至比一般人還要清亮幾分。隻有刑巧茵才知道,他在上一刻還不是人!
刑真如笑得溫和,溫和得就好像真的是一個關心疼惜妹妹的兄長,說出來的話卻是冰冷無情:“我的孩子豈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你還是先好好的先把肚子裏的那個給我生下來,興許我能看到孩子的麵上,留你一條命。”
“留我一條命?嗬……”刑巧茵依舊在笑,隻是笑容之中多出了一絲玩味:“行啊,那就一言為定!不過,我怕你到時候會後悔。”
刑真如頓時從她似笑非笑的神情中看出了陰謀的味道,當即警告她:“哼!別以為我當真不會殺你!”
刑巧茵這時卻似懶得再多看刑真如一眼,就連一個敷衍的眼神都欠奉,自顧自喝著茶:“至少,孩子出世之前,你不會殺我的,對吧?”眼眸投影在茶水中,隻有她自己才能看到眼底深處的傷痛,一閃即沒。
“你可以試一試。”這一次,刑真如沒有再動怒,反而從袖中取出一把鑰匙拋了過去,道:“從明天開始,潘慧由你負責照顧。”
刑巧茵揚手接住,將鑰匙放在手指間把~玩著,笑道:“你就不怕我把她給放跑了?”
刑真如嗤笑,就仿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滿是鄙夷地瞟了刑巧茵一眼:“我還是那句話,你可以試一試。”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甚至連門都沒有幫忙關上。
直到刑真如氣息徹底消失了,刑巧茵才緩緩坐直身來,臉上再也沒有半點笑容,神色凝重地盯住手中那把銅質鑰匙,心中開始飛快盤算起來。
就她的了解,刑真如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他慣於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便是試探也絕對會將所有危險都掐滅在萌芽狀態。所以……這把鑰匙根本不是試探!也就是說,即便是鑰匙在手,她也別想把潘慧放了,至少僅憑她一個人,絕對辦不到!
刑真如此舉,根本就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嘴角扯了扯,刑巧茵無聲地笑了起來。
嘲笑她是麼?看不起她是麼?沒關係,她一定會讓刑真如後悔將這把鑰匙交給她,她一定會讓刑真如到最後再也笑不出來。
她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情,難道還不會找人幫忙麼?她從祁陽城外十裏坡開始,一路留下了不少記號,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尋著記號找到這裏來。
刑巧茵可不會天真的認為潘慧是一個人獨居在祁陽城。哪個修仙之人沒有幾個仇家,潘慧如今修為全失,怎麼可能是一個人獨居,就算潘慧自己放心,杜子昂也絕對不會放心,更何況……
她沒由來的便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四年前在北極冰原遇見的男人,那個一直死皮賴臉跟在潘慧身邊的男人。刑巧茵有預感,最後會是這個男人追著她留下的記號過來。她的預感向來準確,希望這一次也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