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刑真如到底有沒有小瞧刑巧茵。
潘慧卻知道,她絕對不能低估了刑真如。所以,她對漠河說:“你走吧。你一個人應該可以逃得出去。不用管我了,我不能再成為你的累贅。”
她如今修為全失,毫無自保能力,漠河帶著她根本逃不快,與其兩個人一起落入刑真如手中,不如現在就讓漠河隻身離開。
至少,刑真如不會殺了她,但一定會殺了漠河!
漠河一直在小心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冷不丁聽到潘慧這麼一句話,當即愣了一愣,下意識便道:“你從來就不是我的累贅!隻要有我在,我便一定會護你周全!”
潘慧清洌一笑,有幾分苦澀,還有幾分難以名狀的情愫,就連聲音也不覺顫抖了起來:“你能護我多久?一生?這世上沒有人會傻得用自己的命格去為別人續命,而且續的還是必死的命。”
漠河隨之啞然,第一反應便是潘慧知道了什麼。
然而,他不能也不想讓潘慧知道那些事情,隻能嬉皮笑臉地含糊說道:“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你放心,隻要有我在……”
話尚未說完,便被潘慧打斷了。
“那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會不在!”潘慧死死盯著漠河,突然很想把他那張笑臉揭下來,看看笑臉背後是否還藏著另外一張麵孔,一張讓人哪怕隻是看上一眼都會覺得心痛的麵孔:“你告訴我……你提前告訴我。免得哪一天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你……”
有眼淚滑落,她卻渾然未決,隻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漠河,雙唇顫抖哆嗦著,似乎還有話未說完,卻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潘慧……”漠河怔住了。
看著忽然之間悲泣起來的潘慧,漠河隻覺得束手無策,不知道應該上前抱住,還是出言寬慰。
潘慧抬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恨聲道:“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在天機崖上,泰鴆先生避過你,對我說了一些話。”
“他……他說了什麼?”漠河現在已經有點慌亂了。
他知道自己的命格已經不再被天機所掩蓋,隻是不知道泰鴆先生到底卜算出了多少,又告訴了潘慧多少。
潘慧緩緩低下頭去,聲音輕得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說,我的命格早就已經斷了,本不該還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他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特別驚訝。不過他很快就發現,是有人用自己的命強行改變了我的命格,代價就是——替我去死。”
“……”漠河原本懸起的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不是因為放下了,而是漸漸沉重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泰鴆先生竟然真的算出來了,雖然算的是潘慧,但也和他息息相關。他現在隻希望泰鴆先生並沒有算出來那個為潘慧強行改變命格的人是誰,然而……
漠河的希望終究是破滅了。
“先生說,那個人,就是你……”潘慧猛然抬起頭來,沒有給漠河逃避的時間和機會。
“……”許是潘慧眼神太灼熱,讓漠河不得不微微扭頭,錯開眼去,不敢去接觸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