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啊!觀瀾夢到你的時候,你可是……”
封清話還未說完,就被觀瀾的咳嗽聲打斷了。
觀瀾用力咳嗽了兩下,見潘慧狐疑地看過來,又繼續咳了兩下,假裝在清嗓子。
潘慧挑眉,嘴角一勾,半真半假的笑道:“夢到我?夢到我什麼?被人囚禁,遍體鱗傷?還是被人淩~辱,奄奄一息?”
“誒……你怎麼知道?”封清甚至驚奇,感歎之言脫口而出,換來封清更大聲的咳嗽,讓人不得不擔心他都快要把肺給咳出來了。
潘慧啞然失笑,為的是封清的直率和觀瀾的尷尬。
她抬手安撫地拍了拍封清臉頰,轉頭對觀瀾說道:“拜月教的窺夢之術,我還是有所耳聞的。聽聞月神血脈最神秘的地方,便是可以通過夢境發現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全部都是……真、相。”
觀瀾沉默,沒有反駁。
潘慧笑道:“我離開之後,你找了我很久吧!”
觀瀾點頭,道:“為什麼要離開呢?”
“因為,不想成為累贅啊!”潘慧爽朗一笑,回答得很是理所當然:“長明軒的玉~娘如果被人發現修為全無,而且還沒有複原的可能,對軒主也好,對整個長明軒也罷,都是拖累,更是軟肋。我不願意成為任何人的軟肋,當然就要離開了。”
“看來,杜子昂比任何人都了解你。”觀瀾感慨。
“看來,他有阻止你們大張旗鼓的找尋我的下落,還對外偽造了我的行蹤,對吧!”潘慧繼續笑著,原本以為自己心底會有苦澀,卻意外發現,沒有半點感覺。
換了是從前,她或許是難過,難過杜子昂真的如她所想那般將長明軒看得更重要。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難過,反倒是覺得就應該這樣。
隻有這樣,她所做的一切才有了意義。
隻有這樣,漠河的歸墟才不算是枉死。
隻有這樣,她的仇恨才真正有了價值!
封清很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鼻子裏哼出一個音,算是肯定了潘慧的說法,臉上卻明顯掛著不忿。
他自然是不忿的。
對他而言,親人永遠比長明軒來得更重要。
長明軒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安身之所,並沒有太多的歸屬感,除了那麼幾個人。
因為娘~親希望他回去,所以他回去了。
因為師姐在那裏,所以他留下了。
因為莫白師兄對他很好,所以他願意繼續修煉。
因為爹爹是長明軒最厲害的人,所以他有著想要超越的目標。
而這一切,都僅僅是因為那幾個人,和長明軒沒有關係。隻要這幾個人還在,即便是換一個地方,他也會留下來。
封清斷然做不到為了長明軒放手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離開,甚至連找尋她的下落都必須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端倪。
潘慧笑道:“不要怪他。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在擁有一切的時候,被人硬生生奪走了一切,甚至連命都差點沒了。這種仇恨,我能懂。很多東西,一旦失去後再重新擁有,很難放手。因為,也許……他付出的遠比得到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