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塘公寓,陸少寒把自己關在書房。
應璃輾轉反側睡不著,幹脆起身熱了一杯牛奶端給他,書房內沒有開燈,陸少寒坐在書桌後,電腦熒幕照亮他的俊顏,幽暗深沉,眉頭輕皺,似有憂愁。
“少寒――”應璃摁亮燈,明亮的光芒下,陸少寒臉上的表情瞬間隱沒,平靜地看向她。
應璃心裏奇怪,麵上卻隻笑笑,“我熱了牛奶。”
陸少寒看了眼落在他手邊冒著熱氣的牛奶,淡淡地嗯了一聲,應璃很期待他能再說些什麼,可等了幾分鍾仍舊是沉默,隻得轉身回去。
這一晚,陸少寒睡在了另一間臥室裏,換言之,就是與她分居,但在陸家時他們明明是同在一個臥室同睡一張床。
難道,在陸家,他隻是在做戲?
翌日,應璃早早起床做好早餐,陸少寒穿戴整齊就趕著出門,應璃站在餐桌邊叫住他,陸少寒側身看了眼餐桌上的吐司和煎蛋,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走回來坐下默默地吃。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看起來清貴不凡,連吃飯的動作都是優雅動人的。
應璃眯著眼一邊吃著自己的那份,一邊偷看陸少寒。
“我先走了。”接觸到應璃欣悅的眼神,陸少寒目光微閃,平靜地推開盤子站了起來。
“嗯,好。”應璃乖巧地點頭,目送他離開。
當房門隔絕了應璃的視線,陸少寒不自覺鬆了一口氣。接著擰著眉去公司。
應璃經過走廊時,斜對門的房門緊閉,想起那朵畫了一半的牡丹花,猶豫再三,還是先去了公司。
李均澤接了不少牆繪業務,應璃到公司就忙了起來,一連幾天,她都在進行牆繪,技法也由最初的生疏到慢慢熟練。
白天,她和陸少寒並不聯係,各自工作,晚上,陸少寒偶爾也會回家吃個飯,即使在外應酬,無論多晚,都會回家。
日子似乎一下子平靜下來。
清晨的晨光裏,應璃準備早餐的時候,有時候會心生恍惚:陸少寒是不是已經和蘇雅然分手了?
她一直沒有問,陸少寒也一直沒有提起。
再一次經過斜對門的新居時,沒想到遇到了徐臻。
徐臻一看見應璃便笑著問:“怎麼在梁總的牆上留半朵牡丹花不畫完,最近很忙嗎?”
應璃目光一閃,有點心虛地笑笑,“是啊,最近很忙很忙,我現在趕著去上班,拜拜。”
徐臻點了點頭,進了梁韋琛的新居。
應璃故意把這件事撂在腦後,以至於過了數天也沒有完成。
晚飯時間,陸少寒剛坐下,他放在大廳裏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應璃正在舀湯,看了一眼沒吭聲。
陸少寒放下碗走了過去,拿起手機走進他自己臥室的陽台上接聽。
夕陽餘暉傾灑至陽台上,陸少寒背對著她,白襯衫黑西褲,身姿挺拔修長,周身沐浴著夕陽,顯得更加儒雅矜貴,令人怦然心動。
應璃目不轉睛地癡癡凝望,他緊握手機的手勢泰然自若,毫不忸怩。
不一會兒,他結束電話走回來,淡淡朝故作不在意且見他回來迅速低下頭的應璃說:“應月叫我們這個周末回去吃飯。”
不是蘇雅然打來的,應璃偷偷鬆了一口氣,抬起臉衝陸少寒嬌俏一笑:“好。”
“喝湯。”一碗氤氳著熱氣的排骨湯被輕輕推至陸少寒手邊,散逸著陣陣清香,應璃粉白的臉宛若桃花,在淡淡的蒸汽後,笑靨純潔。
她是那麼的殷勤周到,毫無怨艾,滿心滿眼都隻有他。
陸少寒心裏一跳,忽然推開了碗,“我不喜歡吃排骨。”
應璃臉上的笑容凝住,“那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下次買你喜歡的。”
“不用了,我很少在家吃飯。”陸少寒語氣淡淡,好像以後不再回這個家吃飯,亦或者,寥寥幾次,不足重視。
應璃長而濃密的睫毛扇了扇,垂下,掩去眸裏湧出的黯然。
周五下午五點鍾,應璃提前收拾好畫具和顏料自客戶的房裏出來。這是李均澤接的最新業務,在一麵牆上畫七個葫蘆娃,據說業主的兒子很喜歡這部動畫片,裝修時便在兒童房裏畫上。
應璃腳步匆匆,不想斜刺裏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訝然抬頭張望一下,竟看到蘇雅然朝她走來。
這座小區新蓋不久,但綠化和環境特別好,還未動工就售罄了,隻是目前入住率不高,她昨天晚上加班到八點鍾離開時大多數的窗戶都是黑的。
並且這裏是高檔社區,每平米的售價連白領階層都會皺起眉頭,而蘇雅然卻出現在這裏。
“你怎麼會在這裏?”蘇雅然走至應璃麵前,趾高氣昂地看著比她稍矮的應璃。
應璃平靜地回視著蘇雅然,若有所思地蹙起眉頭,“我來這裏工作,你呢?你為什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