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遮掩中,梁韋琛的手輕輕地落在應璃的雙手,慢慢把她拉到自己胸前,溫聲低語:“別怕,我在這。”
應璃心裏一動,緊緊閉著雙眼,耳邊雷聲陣陣,沉重的呼吸噴在梁韋琛胸口,她靠他那麼近,近的能夠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瓢潑大雨響個不停,耳畔都是淅瀝聲。
他的一隻手臂緊緊攬住她,一隻手親昵地落在她的後頸輕輕摩挲,似是撫慰,半晌,應璃自驚怕中醒了過來,她仰起頭,借著一閃而逝的閃電看梁韋琛的臉,俊美深沉,看不出一絲情緒。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應璃突然開口,梁韋琛摩挲後頸的手微微一頓,嗯了一聲,“我們坐下。”
他牽引著她坐到了書桌後的長背椅上,那陣巨大的雷聲已經過去了,應璃本想就靠在書桌上,可梁韋琛那麼自然地拉著她讓她坐到了他懷裏,她僵直身子,清了清喉嚨,講起了故事:“以前,有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做錯了事,被關在了家裏的小閣樓裏,閣樓的窗戶沒有關好,刮大風的時候被震碎了,小女孩一個人坐在閣樓裏,餓了一天一夜,然後外麵下雨了,她很渴,想喝水,她借著閃電的光芒避開玻璃碎片小心地站到窗戶下張開了嘴,有冰涼的雨點落進她的嘴裏,她開心極了,覺得幹裂的嘴唇不那麼疼了,此時,窗外劃過一道很亮很亮的閃電,緊接著是一聲很大很大的雷聲,雷聲震痛了小女孩的耳膜,她突然感到很怕很怕,然後又一道閃電,她忽然看到壞掉的窗戶上爬進了一條蛇,她害怕極了,拚命地大喊大叫,可沒有一個人聽見,隻有窗外數不清的閃電和雷聲,第二天,小女孩被人送到醫院,她得了支氣管肺炎,還中了蛇毒,差一點死掉。”
隨著她的平靜敘述,梁韋琛圈住應璃腰間的手越收越緊,到最後都弄疼了應璃,應璃不明所以,怯怯地低呼,“梁先生……”
梁韋琛猝然一驚,手臂微鬆,莫名的呼吸急促,他凝睇著她,眼睛出奇的灼亮,“那時候你七歲?”
“嗯。”應璃下意識的回答,說完才覺不妥,他怎麼一下子就猜到故事中的小女孩是她?
七歲,七歲啊,七歲的時候他在幹嘛?他在英國接受父母請來的家庭教師學習,並開始學習書法,父母還特意請來了國內知名的書法家。他還在學習鋼琴、象棋、皇室的禮儀……
“所以,從那以後你很怕電閃雷鳴?”梁韋琛按捺住滿心湧動的心緒,近乎溫柔的問。
“不是我,是那個小女孩。”應璃糾正。
梁韋琛又緊了緊抱著應璃的手臂,不知從何時開始,應璃僵直的身子放鬆了下來,或許是回憶這件事讓她覺得難過害怕,她需要一個懷抱,一個溫暖的足以承載她傷悲的懷抱。
“那……那個小女孩做錯了什麼事?”梁韋琛低低沉沉的聲音又問,連他自己都未察覺語氣間帶了一絲緊繃和關切。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閃電和雷聲一下子消失,頭頂的照明燈忽然就恢複了光明,一室明亮。
當看清兩人的處境時,應璃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她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襯衫翻卷,幾乎讓她全露,胸前的紐扣不知何時開了,隱約露著胸前的美好,故事講到最後,想到自己在醫院醒來身邊卻沒一個親人之時她滿心辛酸地把頭擱在了他寬闊的肩上。
此時,他幽深如海的眸子定定凝睇著她。
“啊――”應璃反應過來,或許是近來被陸少寒冤枉又遭雷雨天氣,神經變得脆弱了,一不小心把心中隱秘的一幕講了出來。
光明中,終於覺出不妥。
一反應過來,應璃就要直起身子,然而梁韋琛一反常態,箍住她的腰雙目灼灼凝視著她的臉,執意的問:“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要受到那樣的懲罰?”
掙紮間,兩人反而更加的親密無間,肌膚隔著薄薄的兩層布料不斷摩擦,好似生了熱,火燙起來。
“我說了不是我,哎,你快放我起來。”應璃小手扳著梁韋琛的大手,拒絕回答,誰願意把自己難堪的過往告訴別人?
剛剛完全是被雷電擊昏了頭。
梁韋琛抬手,突然抬起了應璃的下顎,應璃眨巴著眼睛,她眼裏還有剛剛因回憶而難過湧出的淚水,一層濃重的水波,蕩漾著波紋,似乎一路蕩進了梁韋琛的心裏,打著旋兒,讓他心口發緊。
無法解釋的,不可自控的,梁韋琛徐徐低首,性感的薄唇出乎應璃預料地落在了她的嘴巴上。
應璃整個人都呆掉了,傻傻的,一動不動。
他的唇似是有某種魔力,一經碰觸,就讓她渾身一顫,唇上似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麻麻的,不疼,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甜,透著薄荷味。
太過美好和溫存,她傻得不知道推開。
梁韋琛沒有閉眼,自始至終看著應璃生澀稚嫩的表情,微微用力一壓,隨即推開,隻是蜻蜓點水的一吻,可他心弦莫名震顫。
這一次,不等應璃要求,他先推開了她,仿佛有些狼狽地站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