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二姐,我要帶她回家,你放開她。”毛亞傑惡聲惡氣。
可惜梁韋琛眼波流轉間隻檢查看應璃是否傷著了,嚇著了,掉了一根頭發了,竟是對他熟視無睹。
感覺到她隱約顫抖的身子,梁韋琛鏡片後的目光深了又深,有某種狂風暴雨急遽湧出,可惜毛亞傑還在不知死活地挑釁。
應璃死死咬著唇,她真的很想很想推開梁韋琛溫暖有力的大手,可她發現自己居然做不到,所以,她隻能別扭地強撐著站著,並沒有把顫抖的身子依在他寬闊安全的懷裏。
以前,無數個困難的日子她都撐過來了,今後,也不例外。
“還不放開她。”毛亞傑幾乎跳腳了,衝過去就欲拉應璃。
梁韋琛果真放開了應璃,隻是,他身形一閃,就像沙漠裏突然冒出個維持正義的騎士,把毛亞傑毫不留情地撂倒在地。出手的姿勢瀟灑利落,睥睨間已恢複從容,好像剛剛的一幕像是曇花一現,驚得人出不了聲。
等別人反應過來時,毛亞傑已經躺在地上無力又痛苦地哼哼了。
一見毛亞傑吃虧,他的跟班躍躍欲試就要衝過去報仇,這家酒吧的老板此時才冷汗涔涔地冒出來擋在他們中間,“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
經理完全是被梁韋琛不同於尋常人的氣場震住了,這才不敢不上前打圓場。可惜,他做的太遲了,已經在無意中惹惱了梁韋琛。
“徐臻――”梁韋琛揚聲,閑閑站在最外圍的徐臻這才走了過來,“警察馬上就到,救護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徐臻彙報時,應璃已經看到有穿著白大褂的走進來扶起了程默,程默還在昏迷狀態,臉上到處是淤青,這些人是故意想弄花他的臉,好讓他在模特大賽中不能如期參加。
應璃看看沉穩如在辦公的梁韋琛,再看看沒戴眼鏡的徐臻,最後看一眼全場,抿了抿嘴,掠過軟軟靠在吧台上的段長清跟著醫生出去了。
與梁韋琛擦肩而過之時,應璃感覺到他看向了自己,雖然,他戴了眼鏡。
“應璃,小心!”應璃沒走幾步,地上的毛亞傑不甘心地撿起一塊碎酒瓶爬起來就朝應璃衝過去,梁韋琛首次失控地喊出了聲。
應璃下意識縮著身子,回頭去看怎麼回事,卻見毛亞傑舉著一個閃過銳利光芒的碎片朝著自己身上刺下來。
突如其來的驚懼和恐慌竟讓她忘了躲開,隻能眼睜睜看著毛亞傑猙獰得意的臉,接下來的疼痛並未襲來,一隻強有力的手驀然死死握住了毛亞傑的手腕讓他動彈不得。
毛亞傑震驚地撐大眼,看到站在他身側的男人,他戴著金絲邊眼鏡,斯文儒雅,俊美卓絕,同為男人,力氣卻大的輕易掌控他。
對方使勁一推,他再次狼狽地向後跌去,他鄙棄地收回手,目光睥睨間,有蔑視和怒氣一閃而過。
長這麼大,毛亞傑都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還從來沒被人輕視過,這會兒又挫敗又被人鄙視,心裏不知有多難堪。
不由使眼色叫邊上的一眾小跟班,小跟班們也不傻,看見梁韋琛無與倫比的氣勢和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氣質,猜想來頭一定很大。誰還敢不怕死的上前?
“你沒事吧?”梁韋琛上上下下掃了應璃好幾眼,應璃呆呆的,一時沒出聲也沒反應,他隻好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他修長溫暖的指尖從她的眉眼安撫地滑到她的腮邊,溫膩的觸感讓應璃倏地回神,臉往後移了移,“我沒事。”
“謝謝你。”應璃抽身往外走,剛好看到進來的徐臻,應璃微愣,因為徐臻臉上的眼鏡沒了。
“眼鏡給你。”梁韋琛也走了過來,把眼鏡摘下還給徐臻,徐臻淡淡一哂,“應璃,你和梁先生先走吧,這裏就交給我處理,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徐臻說的一本正經,應璃絲毫不懷疑他的工作能力,除了謝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走出‘傳奇’時,梁韋琛跟在了她的身後。
載著程默的救護車已經開往醫院,外麵一輛出租車都看不見,好似知道這裏有打架鬧事似的,躲得遠遠的。
應璃找了一遍沒找到車,梁韋琛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始終注視著她。
他那樣的人,即使目光清淺平淡,投射在人身上也有千斤之感,好似整個珠穆朗瑪峰都壓到了頭頂,令人喘不過氣。
應璃倏地回身,光芒四溢的清眸直勾勾瞪著梁韋琛,“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以後都不再見麵的。”
梁韋琛平靜佇立,目光依舊纏繞著應璃。
應璃忍不住生氣,看他一臉平靜,更是氣上加氣,心裏的莫名的落寞和迷惘讓她想也不想地衝口而出:“你不是就要回英國了嗎?為什麼還來救我?為什麼還對我好?”
梁韋琛線條好看的薄唇緊緊一抿,抿成一條直線,落在應璃臉上的目光深邃幽怨,令人捉摸不透。
他的一言不發,讓應璃越發不可自製衝他怒吼:“你要不能一輩子對我好,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