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璃麵露為難,“我知道不明智,可是我非去不可,否則會良心不安,你到底陪不陪我?”
梁韋琛諱莫如深地看著她,就在她以為他大概不會答應時,他卻忽然說:“陪。”
隨即執起黎璃的手,在前麵拉著她走了出去。
陸少寒料不到眨眼之間,黎璃居然和梁韋琛在一起了,黎璃看著臉色難堪的陸少寒解釋:“梁先生說陪我過去。”
陸少寒麵色一緊,明顯有著不悅,“梁先生來B市不是為了公幹嗎?現在離開是不是不好?”
“有徐秘書在,我完全可以放心,這一點請陸少無須擔心。”梁韋琛四兩撥千斤地把陸少寒含著怒氣的話駁了回去。
“小璃,這樣麻煩梁先生會不會不妥?”說不動梁韋琛,陸少寒隻好轉向黎璃。
黎璃心裏明白著,可她已經開了口,且梁韋琛已經答應她了,她不能出爾反爾,就算真的麻煩到梁韋琛,她也要他陪著。
“沒關係,他說願意就願意,我們還是快點去接壯壯吧。”黎璃鬆開梁韋琛的手,走向車邊。
梁韋琛先於陸少寒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氣得陸少寒臉色陰鬱地坐到後麵,一路上都沒好臉色,直到看到了壯壯。
黎璃向壯壯解釋了一下,壯壯很懂事地同意去S市,雖然少寒爸爸偏心,但爺爺奶奶都是一直喜歡他,而不怎麼喜歡嬌氣的念念。
更何況,回到S市,他還可以看到念念,他心裏其實很想念念了,隻是怕媽媽不高興,所以一直沒說。於是,請了假,和他們回S市。
B市離S市走高速是三個小時的路程,這一路上,黎璃先開了一個小時,然後梁韋琛主動換她,讓她休息,剩下的一個小時是陸少寒自己要開的。
當天不到傍晚,他們就回到了S市。
看著熟悉的街景,黎璃隻覺恍如隔世,她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六年,那麼長的一段歲月,如今想來隻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忍不住去看梁韋琛,梁韋琛目光同樣落在外麵的街景上,深邃如海,大抵感受到了黎璃的注視,回過頭對上了她的視線,四目交纏,在這熟悉的環境中,有什麼破土而出,清晰地印在心田。
“到了”
陸少寒直接把車停在了醫院外。
他率先下了車,黎璃遲疑一下,囑咐壯壯,“等一下見到爺爺,要好好安慰他,知道嗎?”
壯壯懂事地點了點頭,在陸少寒目光催促中極快地爬下了車,黎璃和梁韋琛對望一眼,跟著下車。
“你在這裏等我們嗎?”黎璃走在最後麵,輕聲問站在原地不動的梁韋琛。
“你先去,我在這裏等你。”梁韋琛語聲清淡,卻透著不容置疑,黎璃這才走向轉過身等待她的陸少寒,陸少寒的臉色已經相當難看了。
很快到了病房,陸少寒推開病房門,方惠也在裏麵守著,麵有倦色,突然見到陸少寒帶著黎璃和壯壯回來,怔愣了一下,隨即突然站起身朝著壯壯走過去,一疊聲問壯壯去哪兒了,怎麼這些天都不回來看爺爺奶奶,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黎璃。
壯壯乖巧地上前,站到病床邊一開口就喊了一聲爺爺,哄的精神不濟的陸振綱跟著笑了起來,“爺爺,壯壯回來了,您趕緊好起來吧。”
陸振綱欣慰地在方惠的幫助下撐起身子,方惠斜睨了一眼黎璃好陸少寒,怒斥,“都是瞎子嗎,不知道哪個枕頭給你爸墊到腰後。”
黎璃麵色一僵,以前,身為陸家的兒媳婦,隻要在陸父陸母麵前,她盡量做到身為兒媳婦的孝道,由於陸少寒這些年因為蘇雅然而對父母始終心存芥蒂,所以有時候她是一個人盡了兩個人的孝道,幾乎是任勞任怨,毫無怨尤。
方惠看見黎璃站著不動,愈加惱怒,陸少寒有心讓黎璃上前,可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與他們離開距離,他隻得自己走過去拿了針頭輕柔地墊到陸振綱腰後。
方惠見此,氣得不行,挑著細眉厲聲詢問:“應璃,你怎麼回事?不說一聲就帶著壯壯突然離開,現在還這幅德性,你把我們陸家放在什麼位置了?”
“陸伯母,我和少寒哥已經離婚了,我們商議好了的,念念歸他,壯壯歸我。”一直等到方惠發泄完,黎璃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離婚了,從此以後,她不需要再看他們的臉色。
方惠呼吸一滯,顯然沒想到黎璃把離婚掛在嘴上,且說的那麼輕鬆,好像在說別人的婚姻破裂,而是她的。
她以前不是非常癡迷少寒的嗎?
怎麼現在……
“就算是離婚了,壯壯也是我們陸家的孫子,將來陸家的繼承人,你不能就這麼把他帶走不讓我們見麵。”方惠不依不饒,臉上全是冷肅,“你要是再這樣,我們陸家會上訴,將壯壯的撫養權要回來。”
黎璃抿著唇,不看說個不停的方惠,隻斜斜地看向陸少寒,壯壯的身世,最終還要仰賴陸少寒解釋。
陸少寒接收到黎璃的目光,分明是催促他向父母說明真相的意思,雙手不由緊緊握成拳頭,低垂了眉眼,故意不看黎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