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誰?”綠痕雖對綠蜇口中的她一無所知,卻強烈感受到源自它眼中的憂傷。
“她是上天的恩賜,是改變我一生的女人。”綠蜇靜靜的坐在那裏,沒有側臉,碧綠的眼睛如無風時的湖麵一般透徹,淡淡的看著遠方已經是一片秋色的樹林,道:“我和她也是在秋天遇見的”
“秋天?”綠痕原本就十分的不解,因為按照勝生州的節氣,此刻並未到秋天,道:“可現在還不是秋天呀?”
綠蜇聽了綠痕的疑問,微微笑了笑道:“春和秋隻是相對而言,我和你對生命的理解不同,自然會有各自的春秋了。早晨出生夜晚便死去的蟲子,它的秋天隻有幾個時辰;夏天出生秋天死亡的寒蟬,它也該有自己生命的秋天;我是一棵大椿樹,自然有著自己的秋天,而這個秋天又不同於你們人族呀?”
心兒完全沒有明白綠蜇如此長而又很深奧的言語,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身邊的綠痕。
而此時的綠痕卻和綠蜇一樣眺望著眼前無邊的黃色樹木的海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全然沒有察覺他的眼光。心兒於是輕輕的碰了碰綠痕道:“嗨,綠痕,你聽沒聽懂它的話呀?”
綠痕全然沒有理會他,依舊呆呆的看著片片飄落的葉子
綠蜇卻在此時轉過頭看了看他倆笑道:“看來綠痕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綠痕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明白了,每種生命都有自己的周期,好像我的秋天一年一次,你的秋天幾十年,幾百年才來一次,是不是?”
綠蜇看著綠痕會心的點了點頭,一旁的心兒卻更加的不解,道:“秋天就是秋天,什麼你的秋天,我的秋天?”
綠痕拉著他的手,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綠蜇卻歎道:“還是綠痕的悟性高啊!”
心兒望了望綠痕和綠蜇,依舊莫名其妙,焦急的道:“還是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別說秋天了!”
綠痕這才想起剛才綠蜇提到的女人,追問道:“我明白你所說的秋天了,快告訴我你和她故事吧!”
“我們大椿樹的生命中,八百年才有一次秋天,我和她能夠在那個時候遇見,也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綠蜇開始深情的講述著,身邊的兩個孩子聽的更加認真。
“那時候我是樹王最寵愛的二王子,整個勝生州樹木中最幸福的一棵,父王的寵愛,上天的福澤,讓我無憂無慮的生長著”綠蜇講述著自己的童年,眼光中滿是榮耀和懷念,“那時候我可以到曼達拉的任何一個角落汲取養分,甚至可以進出隻有天界正神才能夠進入的般若之城。”
“你去過般若之城?”綠痕聽到綠蜇的講述,驚訝的叫道,眼中充滿了羨慕。
“是啊!很小的時候,父親覲見般若聖祖就會帶上我,聖祖就住在般若之城。”綠蜇提到了這些幸福而榮耀的往事,腦海中回憶起了聖祖平靜祥和的麵容。
“你還見過般若聖祖?他是不是長的和教畫中所繪的一樣呀?”綠痕聽著綠蜇講述這些隻是在教義課上聽過的一切,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真實感。
而在心兒聽來,這一切隻讓他感到更加迷茫,因為他連自己的過去,自己的名字都搞不清楚,於是他開始在一邊無聊的打起了瞌睡。
綠痕見了十分的生氣,用力的推醒了他,道:“嘿,你幹什麼呢?聽人講故事,你居然睡的著?”
心兒從瞌睡中驚醒,尷尬又生氣,道:“你讓他講就好好講,一會又說起什麼般若城,般若祖什麼的,我根本一無所知嘛,不睡覺做什麼?”
綠痕雖然感覺很掃興,不過心兒的話也有些道理,除了那些充滿神奇的有關般若族的一切之外,他更感興趣的還是綠蜇的過往。
她看了看心兒道:“好啦,從現在開始,再不打岔了,隻說故事,好不?”
心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