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九微抿紅唇,嗔怒的望了他一眼,羞惱的模樣說不出的動人。
寧淵不由自主的笑了一聲,坐進駕駛位:“坐穩了,小少爺。”
“閉嘴吧。”荼九不甘示弱的道:“老管家!”
被小了十二歲的青年戳中痛處,寧淵不由垂下唇角,用力踩下油門。
“寧淵!”
一聲驚呼從突然竄出的車子中飄出,又很快消散在被擾亂的氣流中。
穿著快遞製服的男人轉出拐角,望著轉眼間遠去的車子,抬了抬帽簷。
他緩步靠近畫室大門,隻看了一眼上麵的密碼鎖,就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幾個數字。
“滴滴……”
鎖舌收縮,大門敞開一條縫隙,高大的男人輕盈的拉開門鑽了進去。
“哢噠。”
大門重新閉合,畫室門前再次恢複了安靜。
豐江冉垂著頭,很快走到了荼九兩人剛剛離開的房間。
他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幅尚未幹透的油畫。
“這是……”
望著畫布之上錯位的景象,他不由微怔,繼而苦笑:“這可真是意料之外。”
他不懂畫,但卻莫名看得懂對方在畫中表達的情緒。
看似錯位的兩個世界,卻全是表象。
人間的怪物看似猙獰,看向地獄的目光卻是平和而包容的。
地獄的人類看似可憐,伸出的手卻長著利爪,分明是並非為了求救,而是為了拖人下水,可卻被這薄薄一層畫布阻攔在了畫中。
在作畫的人心裏,這個人間雖有萬般不好,卻仍舊有那麼一道溫柔目光注視著他,阻止了他心中的惡意破土。
豐江冉輕歎一聲,心中的線索越發明晰。
他正要移開注視著油畫的目光,卻突然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順著畫中人類所指的方向看去——
左後側是一個書架,其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書籍,以及一些裝飾的花瓶擺件。
他掃了一眼畫架旁的猩紅花束,以及遺落在桌角的黑色卡片,並沒有擅自觸碰這兩樣東西,而是回身靠近書架,在上麵四處摸索起來。
“叮當~”
一聲脆響。
他拿下花瓶的手頓了頓,拔掉了其中插著的向日葵,倒出一個老式的直板按鍵手機。
看來,自己的來訪,依然在那個人的預料之中啊……
那位聰明的、冷血的、任性的荼九先生。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一封無名的郵件。
豐江冉坦然點開,對於郵件的內容毫不意外:
‘盡快行動,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