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䘝沒理會對方這句話,直截了當地問:“枝枝在哪?”

岑圻將視線落在岑䘝身上,他臉上的笑容分外淡漠,“皇兄對她還真是情深似海,這麼快就趕來了,我以為皇兄再怎麼快,也該明早才到。”

岑䘝再次逼問:“枝枝在哪!”

“皇兄這麼著急幹什麼?難道我還會忍心傷害枝枝嗎?”岑圻歎氣,“皇兄你來得這樣快,實在很不明智,你這樣豈不就是告訴了我,宋瑤枝就是你的軟肋,隻要拿捏宋瑤枝,哪怕要你的命,你也會給嗎?”

他看向岑䘝的視線盡是嘲弄譏諷,仿佛在嘲笑他的慌不擇路,愚蠢至極。

但岑圻根本不會知道,岑䘝根本不在意讓任何人知道宋瑤枝是他的軟肋,他從不掩飾這一點。

她是他的軟肋,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有人會因此傷害她,但也有更多的人會因此尊敬她,忌憚她。

世上之事向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不可能事事皆能稱心如意。

岑䘝想得通這一點,他也接受這一點。

“你花費了那麼多功夫帶走枝枝,引朕前來,不會就是想跟朕說這幾句沒用的廢話吧?不如直接點,說你想要什麼,朕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岑䘝冷聲開口。

他久居高位,即便此時孤身赴敵營,自己的軟肋還被對方緊捏在手裏,但依舊掩不住他從內到外不容置喙的君王霸氣。

岑圻坐在那裏,再作的如何從容不迫,在岑䘝麵前終究是平白無故的矮上那麼一截。

岑圻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他將手裏的茶杯用力扔在旁邊的小木桌上。

他在心底深吸了口氣,隨即又揚起唇角同岑䘝道:“皇兄想見宋瑤枝,我自然不會阻攔。今日我請皇兄來這一趟,是為了請皇兄喝上一杯茶,喝下這杯茶,皇兄馬上就能見到宋瑤枝。”

岑圻一邊說一邊提起茶壺,將茶壺傾斜,褐色的茶水倒入紫砂茶杯之中。

話落,他放在茶壺,抬手將茶杯往前推了推,目光遙遙朝岑䘝望去,“皇兄,請。”

岑䘝眉心微蹙,他看著那杯茶。

那自然不會是一杯普通的茶,岑圻如此大費周章,死了那麼多人才將宋瑤枝帶走,將他引到這裏來,怎麼可能隻為跟他喝一杯茶。

岑圻看著岑䘝,笑著道:“若是皇兄不願意喝,臣弟也不會勉強,皇兄現在立刻馬上就可以離開此地,這一路絕對不會有一人敢阻攔皇兄,皇兄定能安全走出錦王府別院,我說到做到,絕不作假。”

他說到這裏又是一頓,臉上笑意更深,“隻是皇兄這一走,宋瑤枝的命可就難保了。皇兄可以自行選擇,選擇權在皇兄手中,臣弟絕對不會幹預皇兄的選擇。”

所以說他們二人不愧是兄弟,他們最擅長幹這種缺德的變態事。

無所顧忌地試探人性,挑戰人性。

一麵是自己的性命,另一麵是愛人的性命。

選擇自己活,後半生他將永遠活在悔恨愧疚之中。

選擇對方活,就要犧牲自己的性命。

怎麼選都不會得到一個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