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和見狀縱身一躍至長樂身後,從長樂腰側穿過雙手握住韁繩。
男人粗糲寬大的手用力地牽製住身下野馬的瘋狂前進。
“馴馬不能示弱,一旦你弱了,身下的馬就不會再聽你的話。”宋承和在長樂身側開口。
長樂臉色蒼白地點頭。
宋承和感覺到了她的僵硬,他放柔了語調,低聲安撫道:“不過公主已經很厲害了,剛剛騎得很好。”
長樂偏頭看向宋承和,顫抖著聲線問他:“真的嗎?”
他們離得很近,長樂看向宋承和的時候,宋承和都能看見長樂漂亮清澈的眼瞳,還有濃密纖細的睫毛。
宋承和不自覺地溫和道:“真的,公主很厲害了。”
春風將一縷發絲吹到長樂眼前,宋承和下意識地抬手替她將那縷發絲別到耳後,動作溫柔至極,繾綣曖昧。
他做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做完這個動作後才驀然察覺到不對。
宋承和變了臉色,他收回視線,擰緊眉心將馬停下,隨即翻身下馬,在馬下朝長樂拱手致歉:“公主,是臣逾越了。”
長樂心中原本才升起了那麼一點羞怯的隱秘的歡喜,此刻在宋承和的這句話裏那些隱秘的小心思瞬間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名邪火,她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氣勢洶洶地仰頭看向宋承和,“你現在知道你逾越了,那你剛剛怎麼沒想到?你剛剛抱了我,還摸了我的頭發,你知道你剛剛那番行為被旁人看見,本公主的清白就沒了嗎?”
宋承和垂首道:“方才乃是下官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並非有意對公主不敬。若冒犯到了公主,還請公主責罰,什麼樣的責罰下官都能接受。”
長樂看著宋承和又恢複到了之前冷漠無情的樣子,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溫柔曖昧隻是她一個人的幻想。
她紅著眼睛看著宋承和:“什麼樣的責罰都接受是嗎?”
“是。”
他隻垂眸回她,都不敢正眼看她。
長樂道:“那我罰你娶我,你接受嗎?”
宋承和神色微滯,他終於抬眼朝長樂看去。
長樂也望著他,直勾勾地想要逼迫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宋承和道:“公主,丞相府已經出了一位皇後,不能再多一個駙馬。”
長樂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為什麼不能?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去求皇兄給我們賜婚,皇兄會答應的。”
宋承和深吸了口氣,他搖頭:“下官不願意。”
長樂瞬間怔住。
她看著宋承和,想從宋承和臉上看出一點其他情緒,可什麼都沒有。
宋承和神色坦然直白,他就是不願意。
“那你救我幹什麼?”長樂質問。
“下官救公主是理所應當。”宋承和出聲道。
長樂氣得雙頰鼓起,她瞪著宋承和,酸澀的眼眶裏淌下一滴眼淚,她冷聲說:“以後發生任何事都不需要你來救我!”
話落,她轉身就走。
宋承和又沉沉地吸了口氣,像是這樣才能壓下胸膛之中翻湧的激烈情緒。
他的目光追隨著長樂而去,見長樂垂下的手滴下鮮紅的液體,宋承和的眼皮狠狠跳了兩下。
她那手應該是剛剛在韁繩上磨破的,他想上前替她查看傷勢,可走了兩步他的理智又硬生生地叫他止住了腳步。
算了。
本就沒結果,又何必再做一些叫人浮想聯翩的事。
所幸長樂往回走了沒兩步,就見岑芳寧騎著馬跟了上來。
岑芳寧見到長樂手上的傷,就大呼小叫地將長樂帶到了自己的馬上,急急地帶她遠離了此處。
馬場之後,長樂回去休養了好一段時間。
連那支茶花金簪的事都沒了心氣去找宋瑤枝撒嬌質問。
還是等入了夏,四處遊玩回來的時懷歸一封一封的帖子送到公主府,將她煩得不行了,她才應了時懷歸的邀, 去漠河泛舟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