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壹(2 / 3)

隻是說不管怎樣必須得換。

“於老師站在門口幹嘛呢?怎麼沒讓學生進屋啊?”說話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禿頂,油光滿麵,捧著一個啤酒肚,“是劉主任啊!我正想跟您說說能不能給我的學生換間宿舍。”於晴似乎抓住一棵救命草般滿懷希望的看著那男子,這棵救命草似乎有些脆弱,還沒等別人抓住就夭折了。劉胖子為難的說:“於老師啊,情況是這樣的,你看看,你的學生不住這間宿舍呢,別的老師也就有了不讓學生住在這兒的理由,再者說住哪不一樣,對不對?”“可是……”於晴還想解釋,但劉胖子打斷她的話義正言辭的說:“於老師,請不要再胡攪蠻纏,聽從上級命令才是你現在首備的責任,好了,你現在可以進去了,趁天還有些亮,趕緊讓他們收拾一下,爭取夜黑之前安排妥當,我不想因為某個人的原因導致學校名譽受損。”於晴僅存的一點希望在此時破滅,學校裏早就傳言教務處主任和後勤部部長有一腿,這種情況看來事實如此,李玉梅肯定怕於晴上報,特意讓自己的老情人出馬,壓製住於晴,這招夠狠。於晴不得不放棄換寢室的想法,官護官的事有理也說不清。吳寞抬腳走進宿舍,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想讓於晴為難,劉燁也隨之走進去,於晴既欣慰又憤憾,但自己畢竟隻是小小老師一個,沒有多大的權利,對於這樣的事她心有餘而力不足,算了,就順其自然吧,希望這新的一番輪回能有好的結果。

於晴不再與劉胖子爭辯,雖然口頭認輸,但心裏還是不服,正所謂輸人不輸陣,於晴擺著難看的臉色邁進宿舍,劉胖子倒也知趣,見於晴妥協,便轉身離去。

宿舍裏並不如在外麵看著幹淨,灰塵雖不是太多,但確實也要比普通的宿舍多上許多,這間宿舍自四年前就一直荒廢著,雖然一直空著,但學校領導並沒有把它當做儲藏室,還讓後勤處把它視為普通宿舍一天打掃兩遍,偶爾還會有人來視察,搞得這間宿舍和皇上的臥室似的倍受關注,後勤處自然不敢怠慢,把這間宿舍打掃的幹幹淨淨,用一塵不染來形容都不為過,這次把他們安排進來李玉梅打好了如意算盤,吳寞得罪了她,她不報複過來心裏的委屈釋放不出來,所以讓他們住進這屋,首先她省卻不少麻煩,不僅可以督促他們打掃衛生而且稍有不甚自己還可以訓訓他們當然主要還是訓吳寞多一點,另外這間宿舍曾經鬧鬼,有好些打掃衛生的校工親眼見過,為此事學校還高調的花重金聘請膽大的可以值夜班的人,張玉梅就是在這樣的的情況下被主任推薦過來的。說也奇怪自從張玉梅當上校工後男生宿舍再也沒鬧過鬼。張玉梅能當上後勤部長也得利於這件事,校領導特重視她並提拔她當部長,不過鬼是被她鎮住了,但從此事開始她也日漸變的臭名昭著。主要還是因為她個人原因,她自己認為有劉胖子撐腰無論在人前還是人後她都表現出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從不把誰放眼裏。人們表麵上對她畢恭畢敬,可在背地裏卻聚集起來罵她,說她連鬼都能嚇倒,竟然還可以勾搭上主任,這說明什麼,第一,主任的品味有問題,二是她簡直屬於無敵型,人見人怕鬼見鬼哭。無論是來校的新生還是曾住在學校的老生都沒有願意住414宿舍的,主要還是鬧鬼的事深入人心,無論是新生還是老生都過不了心理那一關。此次讓於老師的學生住進去率先戰勝學校全生的心理,或許自己的英明抉擇還能引起校領導的再次關注,到時自己又可以火一把,可是劉燁和吳寞並不知情,他們還在專心的打掃著。於晴則看在眼裏卻隻能在心裏歎氣。看來以後414學生們的日子不太順暢。

等他們把一切收拾完畢,天完全黑了,於晴囑咐他們幾句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劉燁躺在舒適的床上,微微閉著眼睛休息,不知過了多久,劉燁睜開眼睛,宿舍一片漆黑,從未有過的恐懼感湧向心頭。劉燁雖是男孩但他生性溫和,最害怕黑夜,此時的宿舍裏感覺不到一絲的生氣,靜謐,甚至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的一清二楚。“吳寞,你在嗎。”劉燁小聲的問了一句。他的聲音在空氣中打個旋又返回到自己的耳朵裏。其實在選床位時,劉燁想選擇吳寞的下鋪,隻是吳寞瞪了他一眼,他不得不選擇與吳寞臨近的三號床,吳寞則選擇的六號床。宿舍裏劉燁縮在被子裏,他探頭探腦的窺視著宿舍,生怕有個不知明的東西碰到自己。見吳寞沒有回答他,他有些害怕了,大腦不聽使喚的亂想起來。會不會他不在,可他不在的話又能去哪。大晚上的會不會出事。或者……難道他的耳朵被鬼捂住了所以聽不到我說的話?劉燁越想越怕,他鼓足勇氣用微微發顫的聲音問道:“吳寞你在嗎?說句話行不行?”依舊沒有人回答。劉燁害怕了,他不知道這個黑夜怎麼度過。睜著眼睛繼續窺視黑夜。“我來陪你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遠處傳進劉燁的耳朵。劉燁打個機靈惶恐的看看四周。沒有任何人。聲音沒了,仿佛就不曾有過那個聲音的出現。夜依舊死一般的寂靜,或許自己太緊張出現幻覺了吧。劉燁鬆口氣。“劉燁,你在叫我嗎?”聲音又傳進劉燁的耳朵裏。劉燁一驚,自己沒聽錯吧?是吳寞在跟我說話嗎?可是聲音有些不像吳寞的,具體哪不像,劉燁細想,猛然,他想起來了。對,吳寞的聲音不可能這麼柔。“你是誰?幹嘛學吳寞說話?你是怎麼進來的?”劉燁從床上坐起來,手裏拉著被子,唯恐會有不測發生。“不要怕,我是來幫你的,我知道你怕黑,所以我來陪你。”那個聲音好冷,如果說吳寞的聲音冰涼那麼這個聲音就找不到形容他的詞了,說它是從地獄傳出來的都不為過。“你到底是誰?出來!別躲躲藏藏的。”劉燁辨別不出聲音的來處。“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來,過來,到我身邊來。”那個聲音似乎有某種魔力吸引著劉燁向他走去。“來,過來,你抱抱我吧。”一個漂亮的女孩出現在劉燁的麵前。她伸出雙手甜甜的笑著。劉燁看著她入了迷,她是那麼的美,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天使般的微笑水靈靈的大眼睛,劉燁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完美的女孩。是的,用“完美”這個詞形容她決不為過。劉燁癡癡笑著,朝女孩走去。就在劉燁與女孩近在咫尺時,忽然在劉燁和女孩之間升起一堵半米高的牆。女孩又是甜甜的一笑說:“快來,從牆上翻過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女孩的笑魘深深迷住了劉燁的心。劉燁把兩隻手按在牆上準備翻過去。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劉燁,不要過去,她是魔鬼!快回來,她會殺了你的!”劉燁心頭一鎮看向說話的人,竟然是吳寞。劉燁笑笑說:“吳寞,你幹嘛去了?你看這有個美女。”吳寞沒有表情的看著劉燁說:“不要上當,快來我身邊,她是魔鬼。”劉燁還是笑,他轉過身想安慰一下那女孩,沒想到自己身後哪還是什麼美女,簡直就是一個惡魔!一顆散發著幽綠色的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睛直視著劉燁的心髒,嘴角上揚似乎在衝著劉燁幽怨的笑,還沒等劉燁反應過來那顆骷髏的鼻子裏、眼角處流出淡綠色的液體,隻一會兒的時間難聞的氣體衝斥了整間宿舍。“啊!”淒慘的聲音劃過黑夜刺痛了劉燁的耳膜。劉燁轉頭看向吳寞,此時的吳寞五官都變了行,整個人懸在空中,他的頭偏向一邊,而另一邊則被一顆骷髏頭咬住,兩顆尖牙刺進吳寞的血管拚命的吮吸著,吳寞放大的瞳孔異常的恐怖,血絲從他眼角慢慢流下,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似乎是恨命運的不公,亦或是在勸戒劉燁不要靠近那女孩。女孩?對,女孩呢?劉燁又轉身回看,那女孩依舊在牆的外麵,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好像就不曾離開過。“來啊。快過來我等著你。”劉燁有些害怕,不敢輕舉妄動,他不想成為第二個吳寞。什麼都沒經曆就這麼死去,他不甘心。可女孩的誘惑卻又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他的一條腿不自主的搭到牆上,劉燁向一隻腳已經踏入地獄的吳寞發出求救的眼神,吳寞由於掙紮的力度過於激烈,他的兩隻眼睛全滾落到地上隻剩兩個黑逡逡的洞流淌著血。當劉燁的另一腳要離開地麵的時候,吳寞的一隻手竟然斷裂掉到地上迅速的跑到劉燁腳下使勁拽住劉燁的腳,女孩等的不耐煩飄過來扯住劉燁的胳膊就使勁的拽。劉燁驚嚇到極點一使勁把女孩連同自己的胳膊摔了出去。劉燁並沒因為失去一條臂膀而感覺到疼反而覺的自己解脫了。而那女孩從上麵跌落到地上摔死了,女孩滿懷仇恨的眼睛還睜著,那可怕的眼神刺痛了劉燁的心。

“啊!”劉燁猛的驚醒。原來是夢,可這夢未免太真實了吧。劉燁用手在床上摸索著,他想拿手機看看幾點了。然而手機沒摸到卻觸碰到一隻手,那隻手冰涼冰涼的。“誰,是誰?”劉燁從床上彈起來,驚呼道。“是我。”冰冷的聲音來自床邊。“吳寞是你啊。這麼晚你不睡覺幹嘛呢?”“我的胳膊好痛,你能不能把我的手還給我。”吳寞的聲音有些悲涼。手?什麼手?劉燁的後背緊貼著牆壁。“啊!”吳寞毫無征兆的痛苦的大叫一聲,劉燁被他著實嚇了一跳。劉燁接接巴巴的問:“你,你怎麼啦?”“快讓開,你壓住我的手了,好痛。”劉燁聽他這麼一說才覺得屁股下麵有個東西,他用手拿出來慢慢放在眼前,那竟然是人手!劉燁大叫一聲,順手把那隻手甩了出去。吳寞氣急敗壞的說:“你竟然把我的手弄丟了,你還我的手。”吳寞慢慢向劉燁的床靠近,劉燁用被子捂住頭,汗水從額頭流淌下來。“這是夢,這是夢。”劉燁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腿,鑽心的痛。這難道不是夢?可是…劉燁的大腦一片混亂,他不知該怎麼做,或許坐以待斃不是最好的辦法,但至少自己不用麵對麵的看那令自己膽寒的事。等了良久也不見被子外麵有動靜,劉燁鼓足勇氣掀開被子。“嗬嗬,我等你好長時間了。”吳寞的臉緊貼著劉燁。他的眼睛處是兩個黑窟窿,扭曲的五官像是被車碾過一樣,劉燁被嚇壞了驚恐的看著他,吳寞猛的把沒有手的那隻胳膊舉到劉燁眼前:“你看這裏,我的手沒了。”劉燁再次被驚醒時天已經大亮,宿舍裏隻有他一個人,他透過窗戶看看外麵的陽光,他從來就沒有像今天一樣享受陽光,對於一個從死神手裏掙脫出來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看到太陽還值得高興的。

劉燁伸個懶腰揉揉惺忪的眼,準備起床,不經意間撇到陽台的角落,那裏竟然有一隻手!一隻蒼白沒有血絲的手!那隻手的周圍全是血,血已經凝固了,如同紅色油漆般定在地板上。格外的紮眼。劉燁不禁有些緊張,“砰”,門開了。劉燁一哆嗦朝門口看去,原來是吳寞回來了。吳寞看都沒看劉燁一眼徑直走向自己的床鋪。“吳寞。”劉燁小聲的叫了一聲,因為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什麼?”吳寞冰冷的聲音傳來。“你的手沒事吧?”吳寞身體輕微的一震沒有說話。劉燁看到了他的細微動作心頭也是一緊,又把頭看向陽台,此時的陽台上空空蕩蕩的,手憑空消失了,印在地板上的血跡也沒了。劉燁沒有把昨天的噩夢告訴任何人,畢竟隻是夢境而已,就算說出來大家也不過當成笑話一笑了之。

距離正式上課還有一天的時間。劉燁趁此機會去熟悉了一下校園,校園不是很小,偌大的操場上足以容納上千人,穿過操場便是一片幽靜的樹林,樹林裏雜七雜八的設有形狀各異的凳子,如蘑菇凳樹行凳葵花凳,設計者很有心機,每個凳子都單獨的擁有一小片天地,大概是怕小情侶們玷汙了這供路人遊玩休憩的工具。況且在這大眾都能一覽無餘的樹林裏談戀愛,讓校領導看著極其不舒服,不過學校還是考慮到情侶們的感受,畢竟大學生談戀愛在各個學校屢見不鮮,所以學校建了一座情人亭專供情侶們談情說愛。學校有明文規定禁止學生在除了情人亭以外的學校任何地方做一些見不得陽光的事,否則被抓的學生將被扣學分。不過規定永遠是規定,它主導不了學生們的思想,況且有情侶還在情人亭裏見過鬼。據別人傳言,那是一個極其隱晦的夜,正沉溺於愛情滋潤的他們,哪還有心思去管學校熄燈後不準在校園內閑逛的規定。兩個人相擁著來到情人亭,男孩興致高漲的撫摸著女孩,女孩則沉浸在享受中,當兩人都感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一個聲音仿佛是從沉睡的地下傳來:“不要停下來,繼續。”兩人同時看向地下,那是怎樣的一個人,不,應該是頭,對,隻有一顆頭立在冰涼的水泥地上。一副醜陋的樣子,口水流滿一地,女孩嚇的抱緊男孩,男孩條件反射的一腳把那顆頭踢飛。女孩伏在男孩懷裏痛哭,不過心裏還是挺自豪的,至少自己沒找一個懦夫做男朋友。她的自豪沒有持續多久,當女孩從剛才的驚嚇中清醒過來時就發現男孩癱軟在地上。他嘴角抽搐著,淚水混合著鼻涕灌進嘴裏,他雙手拄著地盡可能的不讓身體跌落下去,“不要,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你放過我吧。”男孩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從他睜大的瞳孔中不難看出他的恐懼。“你怎麼了?”女孩看看四周,並沒有什麼東西令他害怕成這樣。男孩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仿佛他看到的東西已經近在咫尺。忽然男孩大叫一聲,躺在地上昏死過去。女孩不禁有些害怕,她連喊幾句男孩的名字,回應她的隻有寂靜。她壯著膽子去推男孩,她輕輕搖晃了幾下男孩,男孩沒有反應,恐懼和擔心湧上心頭。女孩的力度變大了些,她猛的一推男孩,男孩的頭竟然毫無生息的滾落下來。男孩的嘴角上揚仿佛是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一般,血並沒有從男孩的脖頸裏噴湧出來,就好像是埋藏了千年的幹屍被挖掘出來然後很脆弱的就被折斷了,至於身體裏為何沒有血液全然是被風幹了。“下一個就是你!”女孩清晰的聽到這句話,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聽上去是那麼的熟悉。是的,沒錯,說這句話的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女孩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看自己的男朋友,她怕那個斷掉的頭顱會突然飛向自己,然後它就會把自己的靈魂和身體一起吞噬掉。聲音沒再響起,女孩睜開因恐懼而緊閉的雙眼。忽然女孩看到了一個沒有頭顱的身體在向自己靠近,那具屍體絕對不是自己男朋友的,至少比男朋友要幹瘦很多,甚至每一根骨骼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孩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叫著奔跑掉,後來聽說她瘋了,進了精神病院,不過聽說在醫院沒呆多久又被一些陌生人帶走了。至於事情的真實性無從考證,對於這件事雖說滿校皆知但劉燁咋一聽到時隻是以一笑敷衍過去,他不相信會有如此撲朔迷離的事發生在校園這片潔淨的天空下,況且事情本就是傳言不足為論,以訛傳訛的事劉燁經曆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