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彩靈義釋同胞,查布爾恩將仇報(2 / 3)

“三笑!三笑!三笑!”正在段三笑躊躇之際,遠遠傳來一聲女子鶯音。喊話之人,正是段三笑的新婚妻子締寒彩靈。段三笑心中又喜又憂,回首循聲望去,正見妻子彩靈在深澗對麵,朝自己揮手。座下雪駒,奔行如飛,朝這邊而來。

原來寒彩靈的座騎雪駒,遠非尋常馬匹能比,隻是片刻的功夫,就早已將段三笑落在了身後,就這樣奔出了許久,寒彩靈再回頭時,已不見了丈夫的身影。她也隻道是因山路曲折,視線受阻而已,因此,又在路旁等了許久,直到聽聞澗中禽鳥齊鳴,心中方覺不安,這才原路匆匆趕回,找尋丈夫。

雪駒神駿,喘息之間,已奔過數個彎道,來到眾人眼前,寒彩靈未等雪駒停穩,一個輕身落燕,單足觸地,又未等雙足站穩,已是匆匆撲入段三笑懷中,雙手輕輕碎打,不住埋怨道:“段三笑,你給我說清楚,未何不與我商量,便來獨自斷後。”

段三笑複見愛妻,不禁欣喜滿懷。夫妻二人雖是分隔短暫,卻都覺得時光恍若已過數日,全然不顧眾人目光,緊緊相擁在一起。精靈眾騎兵初見寒彩靈身姿妙曼,美若天仙,又見她與段三笑恩愛情深,眾人均是驚羨萬分,連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消少了幾分。唯獨那圖木蘇察爾臉色尷尬不已,他與表妹彩靈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篤厚,但他自入軍伍以來,與表妹已有數年未見,不想今日得遇,卻是這般情景,讓他如何不尷尬?

蘇察爾親見他夫妻二人情深意濃,心中不免生出諸般酸楚,暗自歎道:“我本想在軍中搏個功名,好教人對我另眼相看,到時也不辱沒了表妹,卻不想彩靈已心有所屬。我這多年辛苦,卻又是為何?”念及此處,蘇察爾頓覺心灰意冷,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深歎了口氣。

寒彩靈在段三笑懷中依偎了許久,方才醒悟周圍還有許多人環視,不覺臉上一紅,嬌美更甚。寒彩靈輕聲道:“三笑,以後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同進同退,你不要再丟下我一人了,好嗎?”

段三笑愛妻深切,自己單處之時,對愛妻無一時刻不在思念,此番自己獨自斷後,全然未顧及妻子的感受,想想便覺後悔。他柔聲應道:“彩靈,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擔心,以後不管這樣,我們一刻也不分離了。”

寒彩靈輕聲答應,又低頭看這山道中,血肉遍地,慘不忍睹,心中極為不忍,暗思:“經此一戰,我夫妻二人算是徹底成為精靈族的公敵了。我要再回家,已無此可能啦!”但轉念又想到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共跡天涯,相伴餘生,心中的酸楚便是少了許多。

寒彩靈顧念同胞情誼,輕聲勸道:“三笑,這些人終究是我的族胞,你放過他們吧。”爾後,又回望精靈域,黯然歎道:“三笑,這裏已容不下我們,我們還是早早趕路吧。”

段三笑對妻子言聽計從。他應了一聲,正要離開,突然想到自己的座騎早已被射殺,而蘇察爾之事,卻還未告知妻子,忙道:“彩靈,我與你介紹一人,你定當吃驚!”說著,指著坐在地上的蘇察爾道,“你看此人是誰?”

寒彩靈正自納悶,不知丈夫何意。她見丈夫所指之人,一身精靈武士裝束,頭垂低著,頹然坐在地上,此人似是有些相識,她又往前走了兩步,俯身看時,“表哥,蘇察爾表哥,真的是你嗎?”寒彩靈在這荒山之地,忽然遇到數年未見的知親,心中歡喜,實難言語。她蹲伏於地,將圖木蘇察爾的手緊握在掌心,心中喜悅之至,一時竟無語凝噎。

寒彩靈雖身係名門,卻幼年孤苦,四歲時母親病逝,父親締寒雄蒼也因此性情大變,從此行為古怪,遊蹤不定。寒彩靈自此便由大伯父家收養,並與同樣寄居於此的圖木蘇察爾相識,兩人年歲相近,處境相似,自小就覺同病相連,彼此便多生了許多親近。直至年齡稍長,圖木蘇察爾世襲了家族的爵位,投身行伍,兩人便未曾再見,不想再次相逢,竟是在數年之後的荒山古道上。世事無常,終非人願。蘇察爾也絕未料到會以這種情狀,與表妹相逢,心中苦惱萬分,真恨不得也跌入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