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笑聽到妻子一直喃喃念到“望夫草”,心中十分不解。段三笑雖不通醫理,但對機元互蝕的險害,也是略為知曉的,因此平素修習內功心法時,也是十分的小心在意。而這機元互蝕又是如何引起的,段三笑對此也是大感困惑,但他心胸豁達,並不以生死為意,眼見愛妻滿臉愁苦神色,心中又十分憐惜,忙勸慰道:“彩靈,人皆有一死,你又何必如此苦惱。唉,隻怪我平時練功不當,才有今日之禍……”
寒彩靈打斷道:“三笑,你不是練功不當,你是被人下毒啦!”
段三笑深知妻子醫術精通,性命攸關之事,更不會妄言,不禁奇道:“這一路以來,你我二人均是萬分小心,如何還會著了人家的道卻不自知呢?”
寒彩靈道:“你所中毒藥名叫‘望夫草’。”
段三笑打趣道:“‘望夫草’,這名字倒奇特的很。”
寒彩靈白了丈夫一眼,繼續說道:“這‘望夫草’隻產於精靈域姑媱山。傳說很久以前,一個精靈城主的女兒喜歡上了一個地位卑微的男子,城主對此極為生氣,便隨意尋個過錯,將女兒的意中人發配到了北域極寒之地,可憐那城主之女用情至深,終日守望在姑媱山上,期盼愛人的歸來,直至死去。這女子死後,她的身子便化作媱草,這種草葉子是重疊的,花是黃色的,果實像菟絲,十分豔美,但它全身巨毒,周遭數丈之內,寸物不生。當地人都說這媱草的毒,都是城主女兒的思怨化煉的,因此將它取名為‘望夫草’。”寒彩靈繼續說道,“‘望夫草‘全身有毒,尤其是用其果實提煉出來的毒物,最為奇特,中毒者心迷意亂,全身元力不受控製,橫衝亂闖,最終禍及肌體五髒,引發機元互蝕。”
段三笑點頭道:“怪不得我體內有數股內元亂竄,我本想將其疏導,卻總是心神難定,以致衝突更甚。這望夫草之毒如此奇特,又該如何破解?”
寒彩靈黯然神傷,道:“望夫草之毒極為難解,我們現在這荒山之中,須得馬上趕往中土,再尋求解救的方法。”
段三笑點頭應允,心中暗自將這幾日的情景回想了一遍,突然心頭一亮,問道:“彩靈,這望夫草是不是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寒彩靈“咦”地一聲,道:“對,我曾聽恩師說過,望夫草毒性屬寒,香氣微弱,不易察覺。三笑。你在何處聞得此香?”段三笑於是將自己與查布爾相鬥,查布爾等如何施箭,那箭又如何一生十,十生百,細說了一遍。
寒彩靈聽完後,暗自咬牙,叱罵道:“子母箭!好個查布爾,為捕殺我夫婦,連這般下作的手段也用得出來。”段三笑極少見妻子發怒,詫異不已。寒彩靈便將子母箭的緣由詳細說了一遍。段三笑一聽及有如此多的成名武士喪身箭下,心中也是愕然歎惋。這望夫草的氣味本是極淡薄的,隻是靈族人為增加子母箭的毒性,增大了劑量,才使段三笑聞到了淡香。事實上,子母箭隻是障眼法,而箭頭中由望夫草提煉出的毒瘴,才是真正殺人於無形的利器。
寒彩靈道:“子母箭中的毒瘴,喚作子母毒,主要成分便是由望夫草提煉來的。子母毒雖無法使人立即斃命,卻能使中毒者心神無主,內元錯亂,縱使僥幸逃脫,日後也將丹元巨損,走火入魔。子母箭陰損無比,早已被法宗院嚴加管製。這查布爾行事,當真是不擇手段!”
段三笑盤腿坐地,不敢再催動內元,隻是凝神聚意,平複心氣,如此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方才覺得體內巨痛漸緩。此時夜色已濃,山霧彌漫,蛇靈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數丈開外已難以分辨路徑。段三笑道:“今夜山霧濃重,路徑難辨,看來我們隻能在這裏過夜了。”寒彩靈道:“三笑,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這望夫草的毒雖是難解,但隻要不催動體內元力,暫時也沒啥大礙”,心中卻想“望夫草之毒亂人心性,越早根除,越是有益,隻是環境局促,將實情告知三笑,隻會徒增他的苦惱。”因此,寒彩靈將實情按下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