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幸福與否取決於心境和滿足。
狗屁,這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理論家放出的空論。
倘若他真要過到填飽肚子和維持基本健康的權利都沒有,他就不會發表那些無稽之談。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住著歐式別墅,開著勞斯萊斯的人,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體會過為五鬥米折腰、為五塊錢放棄尊嚴的辛酸和無奈。
不是還有一句話叫作“受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麼?
對於家境貧寒的星宇來說,他沒有言說幸福和痛苦的權利,他腦子裏所想的隻是如何才能不餓肚子?明天的衣食該怎樣解決?
誰都知道寒窗苦讀為的是奔個好前程,上了兩年高中的星宇因為交不起學費和沒有生活費,他別無選擇,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一條路:輟學回家幹活。
父母體弱多病,他隻能輟學回家,跟父親一道挑起與他年齡不符的生活重擔。
當星宇背著沉重的行李回到家裏時,他的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感傷,真想放聲大哭一場。但他不能這麼麼做,自己已是英姿煥發的大小夥了,用眼淚來宣泄內心的悲苦,那不是他做人的風格。
星宇回到自己的房中放置好行李,剛想到母親房中去看看臥病在床的母親,卻看到父親楊楷背著一大捆柴從外麵回來。
身體孱弱的楊楷放下沉重的柴捆,長籲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滿是汗水的臉。
放下柴捆的楊楷並沒有發現兒子已回到了家裏。
“阿爸,”星宇站在堂屋前跟父親打招呼:“回來了?”
看到一年沒見的兒子,父親楊楷一掃滿臉的疲憊,溢滿了笑容:“啊,我兒子回來啦。累了吧?”
楊楷邊笑邊向星宇走來:“看看,才一年不見,長得比阿爸都高了。”
楊楷走到星宇麵前,舉手摸了摸星宇的頭。
星宇的眼眶濕潤了,他就是在父親的這種撫愛下長大的。現在他長得比自己的父親都高了,可體弱多病的父親還要不辭辛勞的供養自己和弟弟。
星宇握住父親那跟枯樹皮一樣粗糙的手,心裏感到歉疚:“阿爸,您辛苦了。我媽有沒有好些兒?”
“沒好轉啊。”楊楷搖搖頭,歎了口氣:“唉,我辛苦點倒沒關係,可你媽癱在床上不會動了,害你讀不了書。阿爸心裏難受啊。”
星宇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憂傷顯露在臉上。
他怕父親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後心裏會更難受。
“咳,不讀就不讀了,不讀書也不怎樣……”星宇強忍淚水,對父親笑了笑:“噢,我去看看我媽,您先歇歇,回頭我做飯。”說著,邁步向母親的臥室走去。
“哎呀呀,”星宇的母親菊芳在房裏聽到父子倆的說話聲,問道:“是星宇回來了麼?”
“是我回來了。”星宇說著話,已走進了母親的臥室:“阿媽,您好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