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請到。”星宇點了點頭:“說是健宏叔到縣城串親戚去了,三天後才回來。”
“唉,也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菊芳幽幽歎了口氣:“請不到也沒關係啦。”
“阿媽,您會好起來的,”星宇安慰母親:“您一定要有信心。”
菊芳不再說話,默默地開始吃飯。
星宇回到廚房裏,楊楷正跟震宇談論那個女孩:“那女孩很懂事。年紀比你哥小些,不過也小不到哪兒去,說是在縣城上高中。”
“是的,她在縣二中讀書,名叫佳蘭。”星宇坐到飯桌旁:“屬蛇的,比我小一歲。”
“你咋知道那姑娘呢?”
“嗨,我不是跟您說起過嘛,”星宇笑道:“我做家教的時候認識的。男主人宋健雄就是她叔叔。”
“對嘛對嘛,看我這記性。”楊楷笑著道:“你跟我說,她叔叔是健雄,健宏會治好癱瘓的病還是她告訴你的。”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健宏讀書那會在我們班裏是年齡最小的,學習成績也不怎麼好,想不到現在居然混得那麼風光。”
“一個人要獲得成功,一是靠先天聰明,二是靠後天努力。”星宇道:“如果沒有後天努力,就是再怎麼聰明的人,他也幹不出什麼名堂來。”
楊楷邊吃飯邊對星宇和震宇嘮叨著:“後天的努力當然也是一個因素,關鍵是他的運氣比較好麼。”
“運氣好?”星宇一愣:“他怎麼運氣好了?”
“他就是運氣好嘛。”楊楷回憶著說道:“我們高小剛畢業,就開始動亂了了,農村的孩子大部分都沒上成初中。”
震宇插嘴問道:“為啥?”
楊楷:“你想想,學校裏的老師都被揪出去批鬥去了,還有誰來給學生上課?宋健宏的父親是公社裏的大頭頭,他憑借手中的權力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縣農中學習。畢業後的宋健宏就理所當然的去公社吃起了公門飯。”
“阿爸,我不是聽您說您也曾去公社幹過麼?”星宇問道:“怎麼又回家當農民了?”
“阿爸屁股尖嘛,到哪裏都呆不長。”震宇看著楊楷笑道:“他說他曾到好幾個單位幹過,但都沒呆長。是不是阿爸?”
楊楷憨厚的笑著:“那個時代時局動亂麼,像我們這種人,到哪裏幹都要受別人的氣。”
震宇撇了撇嘴:“老實人麼,到哪裏都玩不贏別人。”
“就是。老實人不吃虧那是騙人的。”楊楷並不否認自己老實:“無論在什麼年代,老實人都是吃虧的。”
這時,菊芳在房裏喊道:“星宇,把飯碗拿到廚房裏去。”
星宇“哎”了一聲,快步走到菊芳房中:“阿媽,我再給您盛一點飯菜來吧?”
“不要了,整天躺著不動,肚子也不餓。”菊芳搖了搖頭:“再說,剛剛才吃過你買回來的蛋糕。”
星宇接過菊芳遞來的碗筷:“那我給您倒杯開水過來吧?”
菊芳“嗯”了一聲。
晚飯後,父子三人坐在火塘邊說話。
星宇對父親道:“下次我去請健宏叔。”
“你又沒去過他家,”楊楷為星宇擔心:“他家離我們這兒很遠的,你找得到麼?最重要的是還要渡筏過江,很麻煩。”
震宇躍躍欲試:“我跟我哥去,一定找得到。”
楊楷:“好是好,但你宋叔的家比銀蘆村的村公所還要遠呢。”
震宇:“沒事啦,路在嘴上麼。我們會問別人的。”
“小家夥,就是逞能。”楊楷在震宇頭上輕輕拍了一下:“你可以跟著去,但你必須聽你哥的話啊。”
震宇:“這個不用您操心,我自然聽我哥的話。”
第四天天還沒破曉,楊楷就早早起床為兄弟倆準備早飯,還為將要遠行的兄弟倆準備了一大壺涼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