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風雨夜,交戰前(1 / 1)

普魯溫略一行禮,調動兩萬精騎,向前方衝殺而去。

達裏罕乃軍中宿將,何嚐不知道眼下戰事膠著,必須抽身重新發動衝鋒,不過是現在分身無術,因為他被一個人盯上了,一個劍客,一個拿著奇形重劍的中年劍客。

兩大高手強力對戰下,周邊被清出一片空白,達裏罕的坐騎被中年劍客一劍斷首,同時也給中年劍客胸前留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兩人刀來劍往,鬥了數十個回合,達裏罕心中焦躁,被中年劍客一擊拍飛斬馬刀,一個直刺,以重劍做細劍,向著達裏罕胸腹要害襲去。

達裏罕亡魂大冒,莫非今日要喪命在此,七八根騎槍擋在了重劍必經之路,原來是幾個西戎騎軍冒死衝殺過來,生生阻住了中年劍客的攻勢,中年劍客見事不可為,抽身而去。

那邊打得熱鬧,沙通海卻懵然不知,此刻殺紅了眼的他隻能為自己的身家性命拚命而戰了,隨著戰線的移動,原本還在後列的沙通海已經正式與西戎騎軍接戰,原本小隊的袍澤已經被打散,隻身一人的他隻能獨自麵對一騎洶湧而來的猛惡西戎騎軍。

心,狂跳不止,剛才幾番格擋近乎耗盡了他全身氣力,親眼見到幾個其他隊的袍澤被斬馬刀開膛破肚,好像牲口一樣被丈長的騎槍穿胸而過,沙通海全仗著平日的刻苦訓練,在間不容發那一刻逃得性命,後來被另外幾名先登士兵施以援手,趁亂襲殺了幾名騎軍,身邊的戰友換了一撥又一撥,自己也是身中數刀,幾道又深又長的刀口血瀝瀝無比瘮人,尤其是一道從其左胸斜貫至右邊腰際的刀口,幾乎要將他劈為兩半,賴以為生的木盾在為他抵擋住了一個西戎騎軍的迎麵刺擊後,終於結束了其使命。

現在的沙通海能依靠的隻有他手中的單刀了,西戎騎軍驕狂無比,但手下卻是毫不留情,槍如蛟蛇出洞,帶著一陣勁風殺向沙通海,沙通海身軀一軟,似乎是耗盡了全部氣力,竟然側身倒向了地上,西戎騎軍不容多想,槍勢一轉,一槍直捅穿刺在沙通身側的地麵上,由於用力過猛,一時之際,槍尖不得拔出。

沙通海猛然發動,一個翻滾,滾到馬腹之下,猛咬緊牙關,牙齒嘎嘎作響,雙手緊握刀柄,以沛莫能禦的大力向馬腹刺去,隻感覺有如利刃遇黃油,單刀瞬間沒至刀柄,劇毒順勢傳導至馬匹全身。

馬兒在劇烈痛苦之下,神智瞬間麻木,前麵雙蹄瘋狂揚起,將還在拔槍的西戎騎軍高高顛翻在地,這名西戎騎軍可沒有達裏罕那麼高的武藝,從空中落下,全身都似乎散了架,顛了個七葷八素,雙眼迷離之間,隻見一雙深邃冷冽的眸子,有如嚴冬裏深潭裏的萬年堅冰一般,散發著死寂入骨的寒芒,正要疾呼求助,沙通海反手持刀,一刀抹過西戎騎軍的喉結,將他了了帳。

沙通海在收獲西戎騎軍性命的同時,自己的氣力也在急遽消散,再也支持不住,單刀撐地,單膝跪在了已成血泊的地麵上,馬血、敵人的血、自己的血混成一片,無法區分。

大口呼著戰場上渾濁的,夾雜著腥味血氣的空氣,沙通海微閉的眼簾裏,餘光瞟見一名西戎騎軍高舉戰刀向他衝將而來,耳旁的茸毛似乎能感受到刀風的淩烈,“糙,殺不盡的西戎狗!”

眼前一黑,一個勇健高大的身影從側麵將西戎騎軍撲倒在地,西戎騎軍不及防備,被撲倒在地,兩人扭打在一處,救了他一命的正是大牛。

大牛雖然身量和西戎騎軍齊平,但是打鬥經驗不足,不一會就被西戎騎軍壓在身下狂毆,兩人在泥湯裏翻滾打鬥,變成了兩隻泥猴。

眼見被西戎騎軍拳拳到肉的猛惡攻勢打得奄奄一息的大牛,沙通海不知道從髒腑哪裏生出一股悍勇之氣,奮起全身氣力,單刀在地上拖地而走。

風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沙通海似乎將風雨的力量全部收到身內,快要到兩人爭鬥近前,步伐不斷加快,最後疾奔開來,身體猛轉一周,刀尖從地上撩起,帶起絲絲雨線,向著西戎騎軍怒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