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焦距的黑色瞳孔,空洞而麻木,穿著快要爛掉的青色道袍,看上去就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古屍,一眼望來,令李清溪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散發在空氣中的那股死氣,如潮水般壓的喘不過氣來。
“你、你要幹什麼...別過來啊!”
李清溪顫抖的指著那滿臉胡子的瘋子,像見到了最恐怖的東西一般,額頭上都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眼前這人,危險之極,萬一觸怒了他,隻怕李清溪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那人出乎意料,沒有動彈,隻是用著低沉沙啞的聲音毫無表情的問道:“這是什麼曲?你來這想幹什麼?”
“我擦,瘋子原來不瘋,害老子以為真的是無法交流的洪水猛獸,操!”
李清溪心中暗罵,神色恢複了正常,向著那瘋子行了一禮,緩緩道:“我叫李清溪,剛剛加入太上道的外門弟子,掌門說叫我來找你拜師。剛剛唱的,是我家鄉傳下的一首曲子,讓前輩見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聽到李清溪的回答後,突然仰天大笑,隨即連整顆潛龍星都開始震動起來,無數的暗紫色灰塵遮天蔽日,數十根巨大的鐵鏈隨著那人的大笑,發出如同催命魔音一樣的鐺鐺聲。
天搖地動,李清溪暗中大罵這人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
“我是瘋子!古羽蟾沒告訴你嗎?我是瘋子你還找我拜師,哈哈哈!你若也是瘋子,那我便收下你,傳你太上道無上秘典,太上忘情錄,一步登天!”
那人仰天一笑,天地搖,似瘋非瘋,用著一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李清溪,隻要李清溪裝瘋賣傻說自己是瘋子,李清溪絲毫不會懷疑此人一定不會教自己任何法術。
李清溪雖然涉世未深,沒有見過世間百態,但也不是傻瓜,從理論上來說,一個瘋子的話能相信麼?即使不瘋,那就一定是考驗。
“你既然是瘋子,那我還相信你的話,豈不成傻子了。那個誰誰誰!你真TM是個懦夫,自己女人死了還裝瘋賣傻,自欺欺人,連這份大仇都不去報!妄天心,你真是白死了!”
李清溪看著這位被鎮壓在大坑裏,才卯起膽子對著那人狠狠數落,知道這種人就是欠人罵,自甘墮落的慫貨,隻有揭他傷疤,在上麵撒鹽才能把這種人痛醒。
果然,經過李清溪這番毫不留情的挖苦,眼前這位不人不鬼的瘋子突然暴走。一雙空洞的眼神瞬間變的血紅,整個人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本來一頭烏黑的亂發變的比白紙還白。
“啊!!!誰讓你提起她的,誰讓你提起她的!”
此時,這位瘋子突然站了起來,扯動無數的鐵鏈哐當的亂動,整個潛龍星劇烈的搖晃,連上麵的土地都開始裂開。那大坑中無數的符文發出萬道金光,死死朝著他鎮壓下來,就連那些鐵鏈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
“我曰!有沒有這麼誇張!被鎮壓了還如此恐怖!”
李清溪看的目瞪口呆,心髒撲撲的跳個不停,生怕這位狠人衝破封印把自己給活活撕成碎片。
“咯嘣,咯嘣,嘣!嘣!”
這披頭散發的瘋子如枯木般的爪子將一根根鑲有符咒的鐵鏈硬生生的扯斷,一邊扯著,一邊身體從兩根穿過琵琶骨的鐵鏈慢慢向著李清溪走來,卻沒有一絲血液滴落,仿佛他的血,他的淚都已經流幹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