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宥緩緩閉上雙眼,她能感覺到遲聿聲輕捧著她臉頰的手停滯僵硬。
她腦海中卻突兀的想起一句話,輕語低喃:“若不貪心,所有遇見都是禮物,若太貪心,所有遇見都是劫難。”
“滿心期待必有所失。”
她往前貼了幾分,唇瓣摩擦過他光潔的下巴,舌尖勾過上麵的唇瓣。
踮起腳尖,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我可以自毀,但我愛的人必須帶著這一份虧欠和仇恨活下去。】
【我死了也要讓你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我。】
【你應該像我一樣墮入深淵。】
【不要原諒我的自私,我們都是自私的人。】
沒有想象中的回應,卻隻有他僵硬的身體,就像是木訥僵直在原地。
桑宥不知道,在她閉上眼的那刻,對麵的男人就已經進入這種僵直中。
她想應該是剛才那句低喃讓他僵硬,便沒有睜開眼而是選擇了直白熱情的主動。
她知道,他總歸是會回應的。
但。
遲聿聲沒有回應,他隻用手指輕撫過她的眉眼,將她的頭按在他的胸口。
一手環住她的腰身,輕盈又帶著些許力道的禁錮了她。
耳邊是那有力跳動的心跳聲,伴隨著胸腔震動,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頭頂飄來,“你受傷了,會弄疼你。”
是憐惜的,卻又帶著一種桑宥不懂的克製。
她隻是保持著這樣的擁抱姿勢,聆聽著他心髒跳動的聲音。
這樣難得的靜謐時刻,不摻雜任何情欲,多少是有些溫情。
桑宥能感受到心裏在一點點被充盈的感受,她想這應該就是幸福的滋味。
“老婆,如果遇見我是你的劫難,那遇見你也是我的劫難。”
如果這是她想要的,他不會再阻止。
他們這樣的人,並不需要救贖。
以前他自以為是的拯救,不過是害怕失去桑宥的恐懼,他自圓其說的為自己找的借口。
活了26年索然無味的人生,隻靠著宋浮的遺願和那點僅剩的仇恨支撐,他確實沒有活著的意義。
至少在死之前,他一直享受著桑宥的愛,他也感受到了那種去愛一個人的衝動和滿足。
一起墮入深淵,一起奔赴死亡,他就能永遠陪著桑宥。
“我已經遲到了這麼多年,我不想在你的餘生中遲到。”
這話一出,原本還安靜聆聽心跳的桑宥倏地有些懵楞,這話就好像是在回應著她先前所想。
遲聿聲的話語又再度傳來,“我想愛你,請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環住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力度,桑宥愣愣的趴在他的胸膛,忽然有種苦盡甘來的心酸和喜悅。
她聽到自己說:“好。”
在剩下的時間裏,瘋狂的人隻會更加瘋狂。
她扒開他的衣領,一口咬在他鎖骨上方的斜方肌。
遲聿聲任由她的撕咬,好似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眼底深處卻是盡顯柔情。
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發絲,隻要他和桑宥不說結束,不管生死,他們之間就可以永遠不會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