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懶洋洋開口:“說說看,誰開的槍。”
殺一個人,先在林公館立了下馬威。
林清也:“我開的槍。”
“女人?”
時惟樾身子向後一仰,略顯驚訝的挑了挑眉。
雙手環胸,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著林清也,“都說林家千金和宋家少帥郎情妾意,動起手來倒是毫不手軟。”
林清也心中微凝。
一句話,透露的信息不少。
時惟樾攻下陽城,要提前了解情報。她的宋誠安的關係,知道不足為奇。
直指宋誠安,是試探,還是他早就知道?
這些都不是她現在該想的事。
林清也正色:“少帥莫要妄言。”
時惟樾垂著眼,示意她說下去。
旁邊死了個人,他恍若未覺,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口。
林清也的聲音如潺潺流水,平穩到聽不出情緒,“我和宋誠安非男女朋友,又從未登報訂婚,哪來的郎情妾意。世間對女子要求苛刻,少帥莫要平白汙了我的清譽,日後落人話柄。”
時惟樾輕笑了下:“有意思。”
他放下茶盞。
起身,人走到林清也麵前。
他生得高大,她要仰頭才能看清他的麵容。
時惟樾俯身,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饒有意味說:“多好的情殺現場。勞煩林小姐帶路,讓我也開開眼界。”
林清也咬唇。
男人帶來的壓迫感讓她心中緊張,她強裝鎮定,努力直視眼前的男人。
等他放手,她往樓上走。
現場並未處理,已經攤了一地的血。
時惟樾沒有跟著進屋,倚在門口看了眼,就有了定斷。
輕嘖了聲,眼底的促狹更深:“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原來是偷襲。藏不住宋誠安,殺了他想要向我投誠?”
“我沒有藏他。”
“那你說說,滿城皆是我的兵,他怎麼眾目睽睽之下進了林公館。”
“少帥,這要問您的兵。”
林清也說,“您的眼線布滿全城,怎麼他偷偷潛進了林公館卻無人知曉。”
時惟樾噙著笑,聲音更加慵懶:“你膽子很大。”
聲音慢吞,動作卻快到讓人看不清。
下一秒,黑黢黢的槍口已經對準她的額頭,“膽子大的女人帶勁,隻可惜你滿嘴謊話。”
“少帥說我滿嘴謊話的根據是什麼。”
林清也沒有動。
兩人隔著幾步路的距離,目光相對。
她說,“少帥的猜測前後矛盾。我知道藏不住便殺人滅口,一開始為何要藏他。我選擇藏他,就不會在這種人人自危的關頭殺他,還選擇開槍這種引人注目的方式。”
時惟樾目光含笑。
他扣下扳機。
林清也後背一涼,淩厲的風從她臉頰呼嘯而過,而後耳朵一燙,她下意識捂住左耳。
疼痛蔓延,一看手上有星星點點的紅色。
子彈打在她身後的牆壁上,留下一個彈孔,彈殼清脆落地。
勃朗寧扔到她麵前。
“我不是來和你講道理的。”時惟樾說。
他換了個姿勢,交疊雙腿更顯慵懶,“我殺了你,還要先和你講道理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