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斬釘截鐵答:“南京政府在政治上並未完全控製所有軍閥。”
“是這個意思。”嚴錦然停下來。
他的手臂貼在桌麵上,交叉著手靜靜看著她,等著林清也的下文。
他說的事,是非常淺顯易懂的道理。
隻要和軍事政治有所交集,都會明白。
林清也看著他的眼睛,想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內心的渴望,可惜隻看到一片平靜。
他的眼眸如一潭清泉。
麵對林清也淩厲的探尋,他的眼底也隻有流光浮動,卻沒有大的波瀾。
他不慌不忙,毫不退縮。
林清也說:“你想操控南邊的政治。”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隻是管控軍閥,打起仗來讓他們不得不加入,可出兵的快慢會導致結果不同。”嚴錦然眉頭微微舒展,為林清也明白而感到高興。
林清也能懂,才能將他的心思原原本本的告訴時惟樾。
這種話,多添一分,減少一分,都會有天翻地覆的差別。
“我自然相信時師座能考慮到這一點。不過他處理這麼多事情,費時勞力。齊頭並進,才能節省時間,何況我擅長做這件事,可以略盡綿力。”
嚴錦然頓了頓,繼續說,“清也,我和你說這件事,是我信任你。我和時師座的如果能合作,隻能用在暗處。去年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在找的機會。”
林清也明白。
盛淙川和時惟樾的關係,也沒有攤在明麵上。
他們一明一暗,各自處理各自的事,卻事事關聯。
她垂眸,很快又抬眸看他:“你知道他在做什麼事?”
“有心人都知道,不是麼。”嚴錦然反問她。
林清也目光微凝,聲音冷下來:“這可不是有心就能知道,嚴大哥。”
時惟樾的名聲響徹南北,許多人都關注他的動向。
隻是時惟樾做事一向小心謹慎,不會給自己留把柄。
南北統一,他一直在做,做的不露痕跡。
季東誠知道,是他的父親是前南京副總統,現任安徽的都督,能得到的信息比一般人都多。
他父親了解的信息多,卻不知道時惟樾要做什麼。
季東誠一開始就和父親有著不同想法。
他借著父親的勢力去獲取消息情報,又有保密局培養出來的能力,眼觀八方。
他就在林清也身邊,從頭到尾他都參與其中,了解事情來龍去脈。
潛藏在南京的日本人被找出來,他有心打聽,就知道是時惟樾在背後推波助瀾,而非南京自查出來。
關心南京政府的存亡,不該是想要固守一方的軍閥做派。
時家是江南三省的主人,這一年又囊下了這麼多地盤,野心再大點也無妨。
可他沒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季東誠細細推敲,就知道大家戰線一致。
嚴錦然,沒有這樣的渠道。
如果有,時惟樾會注意他,並防備他,不會那樣不在意。
嚴錦然輕笑:“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會讓我覺得自己是探子。”
“嚴大哥,我沒有在和你開玩笑。”林清也站起身,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