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他也是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人,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眼角的紋路讓他不再像年輕那般凶悍。
他仍是威武,意氣風發,卻多了慈祥的痕跡。
他拍了拍林清也的肩,用力的握了握,“時惟樾有你在他身邊,性子沒有以前那樣極端,我很欣慰。”
他上了車。
林清也在原地目送他離開,才上車回家。
回到林公館,還沒進屋就聽到說話的聲音,很是熱鬧。
“小姐!”裏麵的人先看到她。
林清也定睛一看,就看見陳遠陳望呲著大白牙衝她笑,板板正正的行了個軍禮。
去軍營訓練,軍禮刻在他們骨子裏。
他們有了軍人的姿態和素養。
她眉目舒展,笑了。
時惟樾讓人把陳遠陳望送回來。
林宣陽和虞姝一年多沒看見他們,直說他們都曬黑了許多。
陳遠陳望年幼時就進了林公館。
雖是傭人身份,後來成了林清也的保鏢,夫婦倆卻從未虧待過兩個孩子,也算是視如己出。
“……又兩個孩子回來了!”虞姝笑道。
陳遠陳望出去一年多,夫婦倆從沒忘記。搬新家時就留好了他們的房間,著人一起收拾出來。
隻是不知什麼時候歸家,便沒鋪上褥子。
虞姝吩咐傭人將他們的行李送回房間。
林宣陽比劃著,也和老父親一樣回憶以前的事:“陳遠陳望來家時,就這麼高,拎著水桶都能翻跟頭,程管事沒少帶著他們,轉眼這樣高,還有男人的氣概!”
陳遠陳望回來,他們都很高興。
搬來臨城,林公館很多老人都沒有跟過來。
新家的傭人大多都是新招用的,並不熟悉,他們總是想念以前的人。
隻是各自有家庭,有生活,不能像他們這樣離開陽城。
林宣陽吩咐廚房,晚上做些好菜。
這晚,林家很是熱鬧。
第二日,林清也拍了電報到南京。
嚴錦然的事,她言簡意賅的說了。
這種事情她不會幹涉。用或者不用,時惟樾心中有數。
她是第五日才收到時惟樾的電報。
時惟樾在南京很忙,很多事情棘手,他要頗費功夫。
嚴錦然送上門,他稍微思索便同意了。
嚴家在臨城,一家人都在時家的眼皮子底下,嚴錦然願意投效,正好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他讓嚴錦然故技重施。
日本人操控政治,想擾亂他們內部。他也反過來讓日本人露出馬腳。
林清也當中間人,借著和嚴夢嬌的交際,傳遞消息。
沒人知道時惟樾和嚴錦然的關聯。
就連嚴夢嬌,都沒發現他們的異常,隻以為他們在聊工作上的事。
她心無城府。
時間一晃,三個月過去了。
林清也已經習慣了在臨城的生活。
這三個月,比她想象的還要容易。
她在臨城參事處工作,別人心裏想的話尖酸刻薄,麵上卻對她很是客氣。
林家都搬到臨城,督軍承認林清也。
她背後除了時家,還多了陸家,在參事處的工作也沒人挑出錯處,沒人敢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