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談到尾聲,很多事定下來。
提到結婚的日子,時惟樾說:“伯父伯母不用擔心,我已經找人算黃道吉日。我和清清商量過,就選最近的日子。”
“師座,會不會太匆忙?”虞姝問。
“不匆忙。”時惟樾站起身,衝夫婦倆深深的鞠了個躬,“伯父伯母,我想娶清清很久了。”
林清也看著他的動作,眼眶濕潤。
時惟樾這樣驕傲的人,從不向人低下他的頭,這一刻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林宣陽和虞姝,一直稱他為師座。
時惟樾這樣聰明,不是不知道。
他鞠躬,是將自己擺在晚輩的位置上,讓林宣陽和虞姝對他不再拘束。
果不其然,林宣陽和虞姝立刻站起來,去扶時惟樾:“你這孩子,說話就說話,鞠什麼躬?”
他們看到時惟樾的用心,也看到時惟樾的態度,就沒那麼不自在。
林宣陽和虞姝改了口,叫時惟樾小時。
時惟樾很滿意,儼然把自己當成林家未來的女婿,之後來林公館和來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
雖然以前也是如此。
沒過幾日,報紙上刊登了時督軍和督軍夫人離婚的事。
蔣倩有錯,沒有分到一點財產。
脫下督軍夫人的名頭,她什麼也沒有,帶著時廷夜灰溜溜的回了蔣家。
時督軍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蔣家沒鬧出一點動靜。
一粒石子砸進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臨城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外,連周綺煙和秦致遠都發了電報來問。
他們在陽城都聽到了消息。
這個時候,蔣家閉門謝客,對此不置一詞。
林清也知道,他們說不了什麼。
當年時督軍年輕氣盛要麵子,又有時惟樾這個兒子,才給了蔣家可乘之機,鑽了空子壓下了這件事。
這件事原本就是蔣倩的錯。
林清也去找時惟樾時,推開門聞到了香煙的味道。
他背對著她坐在落地窗邊。
窗戶打開著,他坐在正中央,看著外麵的景致。
林清也走過去,看到他指尖夾著一根煙。
煙燃了很久,已經快到尾,他也渾然不覺,沒有動作。
旁邊的桌子,煙灰缸裏已經裝滿了燃盡的煙頭。
時惟樾從不抽煙。
她認識他這麼久,沒見過他抽煙。
林清也想,時惟樾年幼時,肯定也是渴望過母愛的。
如今他長大成人,看似對自己的母親愛搭不理,實則心中也在期待母親能夠多分給他一點疼愛和偏愛。
他想要的都沒有。
做出這一步決定,麵上雲淡風輕,心中肯定煎熬。
林清也攬住他的脖頸時,他才察覺到她的存在。
“什麼時候來的?”他很久沒說話,嗓音沙啞。
他偏頭,在她手臂上親了下。
幹澀的唇瓣在她手臂上蹭起一點癢意,林清也心中酸澀,將他擁得更緊。
時惟樾將手上的煙撳滅。
扯過旁邊的凳子,他拉著她的手臂,將她帶到身邊,示意她坐下。
“剛來。”林清也和他肩並肩坐著。
她問他,“煙的味道如何,會不會嗆?”
“不知道。”時惟樾說。
“你沒抽啊?”
“沒有,隻是點著。看著它燃燒,聞點味。”他勉強撐起一點笑容,湊過來親她的唇,“陪我一起坐會?”
林清也嗯了聲。
兩人肩並肩,一時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