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笑著擺了擺手。

林清也問:“您為什麼去殺他?”

“當初在船上,他小子可是給我上了一課!”

楊先生指著時惟樾,“身邊人尚且有異心,這種潛在的威脅更要及時消滅!他在船上幫了我一把,我親手給他個痛快,也能了卻你們日後的隱患!”

時廷夜的存在,確實是個威脅。

隻要他心中有怨氣,不管蟄伏多少年都會卷土重來。

時惟樾正是料到這一點,才讓人時時刻刻盯著。

人是楊先生殺的,蔣家找不了時家麻煩。

何況時廷夜尚且沒為蔣家做出任何貢獻,他們私心也認不下這個野種,不會為了他去和楊督軍鬥。

他又和林清也說,“你阿爸阿媽在西南,給了我一支盤尼西林,救了我的命。當時在船上,沒瞧出來,說了些渾話,你別放在心上。”

他指的是時惟樾和林清也的關係。

他以為隻是一個女伴,當尋常玩意兒,沒想到兩人走到如今地步。

男人喜歡美人,和女人喜歡小白臉,是一個道理。

“沒關係,我當時也做了些不好的事。”林清也很寬容。

楊先生年紀大了,受點傷比不上年輕人還能活蹦亂跳,他要休息。

兩次從病房出來,林清也才問時惟樾:“你母……蔣夫人那邊?”

“他原本就不該來這個世界。”時惟樾很冷漠,“如今將他送回去,還了原本的秩序。我沒對他下手,談何對不起她。”

這件事沒濺起一點水花。

林清也很忙,也沒空想這件事。

她忙著婚事。

朱曼妮這個時候,來林公館更勤了。

“好你個林清也,你真敢直接背著我當上時師座的正頭太太了!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她氣呼呼。

婚禮在即,林清也忙著試婚服,改尺寸。

她最近清瘦了點。

她在這焦頭爛額,朱曼妮卻圍著她團團轉,陸含笑勸了好幾次都勸不走。

林清也無奈笑道:“那怎麼辦?你去督軍府,替我回了這門親事?”

“……倒也不必。”朱曼妮癟著嘴說,“你把陸易給我,我就勉強原諒你,認可你這個少帥夫人。”

林清也當即嚇得花容失色:“……”

“你什麼表情?”朱曼妮被她看得一臉通紅,叉著腰給自己壯氣。

“沒什麼。就是發現你現在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知道聲東擊西了。”林清也覺得很有趣。

朱曼妮的心思昭然若揭。

林清也知道,卻不好主動做媒。

朱家富甲一方,受盡寵愛。陸易現在沒什麼職級,家世普通。

朱曼妮的父母定然舍不得讓女兒低嫁。

何況陸易也沒這個心思,她也不會強迫他,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他們兩個要相處,她不會攔著,卻不會主動去做這個媒。

林清也什麼都沒說。

陸易卻從陸含笑這裏聽到這事。

他一狠心一咬牙,為了師座和林小姐的婚禮能夠順利舉行,犧牲了自己威武的副官身份,含淚充當這個出賣色相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