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我們廠修理數控機床,和進口數控滾齒機一樣,數控機床到了廠裏沒多久,也跟著一塊趴窩。”
梁天心裏有火,趙廠長火氣比他還大。
靠上級撥款和廠裏自籌,濱機廠拿出幾百萬,向國外進口兩台先進設備。
本以為有了它們,廠裏的國際競爭力和生產製造能力,將會同步提高。
買回來的不是先進設備,是兩個嬌滴滴的祖宗!
一前一後,全部趴窩。
維修費用一個比一個高。
為了兩套設備,濱機廠家底快掏空了。
做不到同時請兩名外國工程師過來修理。
沒辦法,隻能先緊著要緊地來。
先把數控機床修好,完成上級交付的生產任務。
再說其他的事情。
進口數控滾齒機故障的情況下,三汽廠需要的齒輪,濱機廠隻能用原來的滾齒機製造。
濱機廠使用的齒機,是五十年代中期,從蘇盟進口的老設備。
已經遠遠落後於時代。
知道齒輪有問題,趙廠長還能怎麼辦?
總不能憑空變出來一台先進的數控滾齒機。
知道事情真相,梁川表情說不出的苦澀。
趙廠長緩和語氣,拍了拍梁天的肩膀。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如果不是遇到這些麻煩事,我怎麼可能躲著不見你。”
“答應幫你們生產精密齒輪,數控齒輪機還沒有出現故障,答應沒幾天,問題就來了。”
兩台機器全部從國外進口,部裏派來幾撥專家,都是無能為力。
除了外國工程師,國內沒人能把它們修好。
“外國工程師……工程師!!”
梁川冷不丁地拍了下大腿。
“趙廠長,我昨天晚上在招待所,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
“這個人年紀雖大,對機械技術卻非常了解。”
“看了一眼我看的是什麼書,立刻猜到我遇到了什麼問題。”
不等趙廠長發問,梁天將陳海峰的事情講了一遍。
陳海峰的父親是一名機械工程師。
不知什麼原因被打倒。
從以往情況看,陳海峰父親可能在國外留過學。
或許因為這個原因,因此才會被打倒。
陳海峰或許能幫些忙。
“還有這種事情?!”
趙廠長驚詫道:“老梁,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你再著急……”
“趙廠長,你覺得我敢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嗎?”
梁川將手伸向拎包,把昨晚看的書拿出來。
“這本《機器零件精加工》,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一本,陳海峰家裏有全套,我猜其他幾本,他應該也都看過,不如讓他過來試試,怎麼樣?”
“這……能行嗎?”
讓一個插隊知青,“黑五類”子女幫忙檢查進口設備。
怎麼想,怎麼感覺荒唐。
“趙廠長!這都什麼時候了,今時不同往日,是不是“黑五類”子女,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請他來,或許有點希望,什麼都不做,一直等下去,半點希望都沒有!”
梁川沉聲提醒趙廠長,領導的板子落下來,第三汽車廠跑不了。
濱機廠恐怕也會受到連帶責任。
“奶奶的!死馬當成活馬醫,你去招待所找他,我在這裏等你們。”
將包交給趙廠長幫忙看著,梁川健步如飛地向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