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如履薄冰。
她一個外人本就難以周旋複雜的王府關係,又是被推落水,又是被侵犯,今日接二連三的事情她甚至沒找到一絲陷害她的證據。
如今這般,隻能先打碎牙齒吞下肚,忍下所有的委屈。
——
一直到生辰宴結束,萬念仍沒有見到她的貼身丫鬟阿紫。
正午投壺結束後到現在,丫鬟阿紫的一個影子都沒有見到,這讓她焦躁不安。
萬念不斷回憶著左雲在正廳看她的眼神……
左雲落水不到半個時辰竟能神情自若到達正廳,莫非——
阿紫推左雲下水被人撞見,因而左雲快速被人救起?
那她的阿紫……
萬念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虛又害怕,若是能知道王府處理結果,她還能兩眼一閉生死由命。
偏偏所有人都在吊著她。
康定王府老太太向來雷厲風行疾惡如仇,若她老人家得知此事,必會對她失望吧。
在經過漫長的精神思想折磨之後,萬念終於忍不住拉過蕭月之,準備向她坦白一切。
“月之,我——”
“小姐!”丫鬟阿紫頭發淩亂,灰頭土臉的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眼神盡是委屈。
萬念謝天謝地,拉起貼身丫鬟馬上就要離開康定王府。
蕭月之送走賓客朋友,剛得閑理會萬念,結果對方溜得沒煙了。
“這萬念!哎,隨她去吧,這麼大人還如此小孩心性。”
蕭月之隻是看不慣萬念隨了萬家那副欺軟怕硬的做派,她整天圍著自己轉,相處久了也多少看清了萬念。
本性不壞,就是心智幼稚。
回戶部萬家的馬車一路顛簸不停,萬念拿出帕子給丫鬟阿紫擦臉,有些嫌棄道:
“你咋回事,咋搞得這麼狼狽。”
“小姐,奴剛推左雲下水,就有人拿帕子迷暈了奴,想來上麵沾上了蒙汗藥粉,等奴醒來就在後廚柴房門口靠著了。”丫鬟阿紫委屈巴巴。
“你!我讓你推了人立馬引婆子過來,結果你被人迷暈了——”萬念隻是想嚇嚇左雲的!
她和阿紫商量著,推了人後在院子外頭吼兩句有人落水了,自然有人會來救她。
吼完了就溜,就憑聲音也沒人能猜出是誰。
萬念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完美計劃,最後是越想越怕。
“萬一,婆子沒有恰好路過,她又不會水,豈不是……”
死路一條。
萬念的手顫顫巍巍,嚇得說話都哆嗦了:
“阿紫,我從來沒有想要害死她啊!萬一王府查到我頭上,我跳進長江洗不清!”
阿紫忍不住抽泣起來:“主子……那,那是黃河。”
臨風居,地上赫然躺著精美茶杯碎片。
向北在藥房試藥試到一半,急急被召喚回來,頂著又苦又澀的舌頭在門外等著。
聽見房內世子發泄怒火的聲音,向北猛地一抖擻,弱弱問向旁邊低眉順眼的向南:
“世子為何近日來脾氣暴躁?忽上忽下令人琢磨不清。”
再這樣下去,他寧願待在手指頭翻爛醫書都找不到合適味道藥名的庫房了。
向南輕聲歎氣,拍拍向北的肩頭,想說些什麼,最後以一種關懷傻子的眼神收尾:
“大人的事,小孩莫要打聽,你聽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