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華知道自己要栽了。
於兵問的太細,這很反常。
以往也不是沒發生過離隊事件,大都不了了之,這次是怎麼了。
憑借那渣滓留下的殘缺記憶,胡振華非常確定:在他消失的這一天一夜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超出了行動隊的控製。
甚至,超出了保密局的控製。
老胡好歹是經曆了信息爆炸時代,觀看了無數諜戰片,雖然剛剛穿越過來,不大了解保密局的內部,但對於背黑鍋還是很熟悉的。
借用和寶寶的一句話:大事大約,小事小心。
像三大戰役失敗這種大事,最後被追究的有幾個,相反,因為吐槽了幾句總統,而丟官入獄的又有多少。
在保密局,同樣如此。
於兵問訊完畢,沒有參與接下來的抓丁,而是帶著老胡離開,同行的還有一個班的士兵。
這一點,更加佐證了老胡的判斷。
甚至,於兵還借口替老胡節約體力,收繳了槍支。
卡車在路上晃晃悠悠前行。
老胡很糾結,如果能開口,他一定會和於兵聊幾句,套套話。
要不要開口那?
駕駛室裏,一邊是司機,一邊是於兵,老胡被夾在中間。
天色微微亮時,老胡突然注意到於兵的手指在微不可察地劃著什麼,仔細觀看,像是一隻豬!
豬?
一隻肥豬!
老胡的心涼了半截。
肥豬代表宋守義,這是行動之前四個敗類對宋守義的稱呼,平常,他們都稱呼‘籌款’對象為‘白羊’。
因為宋守義很胖,才私下改了稱呼。
老胡想仰天長嘯。
在洞房裏,王翠翠見過那渣滓的臉!
這個挨雷劈的畜生!
你倒是兩腿一蹬,往生極樂,卻把老子害慘了。
就算躲過這一劫,以後娶妻生子,留下的也是那渣滓的種。
這尼瑪叫什麼事!
穿越,由此產生了一個倫理問題:孩子該叫那渣滓‘爸爸’,還是該叫我胡振華‘爸爸’?
精神和物質,哪個前,哪個後?
這尼瑪又上升到哲學的高度了。
亂的一批。
現在的脈絡已經很清晰了,王翠翠逃跑後報警,並描繪出了那渣滓的畫像。
不對!
宋守義的大宅被付之一炬,王翠翠一個孤苦無依的弱女子,能說動警察局對抗保密局?
難道是色誘?
老胡搖了搖頭。
王翠翠身無長物,即使某些人色欲熏心,完全可以吃幹抹淨不認賬呀。
沒必要再招惹保密局。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毛局長和王站長直接去死算了,還當什麼特務頭子。
所以,問題不應該是出在王翠翠身上。
難道是宋守義?
也不應該呀。
當時宋守義好像被馬維元帶走了,理由是老宋在魔都的花期銀行存有三萬兩金條。
整整三萬兩!
行動隊幾十號特務,還能讓一個宋守義跑了?
早上六點,卡車到達魔都市區,又過了半個小時,老胡被請進了保密局水牢。
八點,老胡進了審訊室。
在這一點上,保密局的效率出奇地高。
主審是情報處的尤副處長。
胡振華有點疑惑,難道自己猜錯了,這次的事情隻是保密局的內查?
要不,主審怎麼可能是保密局的人。
這一點,老胡可是猜錯了。
毛局長可不比戴局長,他在上層沒有強有力的靠山,在保密局,和老毛同等資曆的元老還有好幾位,毛大局長的上位是靠中下層軍官的支持,因此,他必須維護底下兄弟。
如果讓兄弟們寒心,毛局長很快就要下課了。
一番博弈,這才有了尤副處長主審。
按照慣例,一定還有更高級別的領導在隔壁監聽。
那些人,才是有決定權的。
“彙報一下48小時內的行程!”
尤副處長的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情感。
胡振華張了張嘴,隻是咦咦啊啊,手比劃著,表達著自己的意思:要知道行蹤,必須得到馬隊長的首肯。
尤副處長皺著眉頭,顯然是沒聽懂,他打斷老胡,
“你以為不開口,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胡振華連忙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