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獎品交給了工會主席,落落去找設備部長。他已經知道了落落要調走的事,見落落來問交接的事,就微皺了眉頭,說:“把圖紙和檔案先交給張姐吧,別的,等找到合適的人再交接,反正就在一個院裏。”
落落心想: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說了聲好就去交接。
沒什麼東西,原來怎麼放現在還怎麼放,隻是把自己手中的文檔交給了張姐。然後就是收拾自己的東西。簡單的幾本書,都是平時自己看的,還有幾張軟盤,存著自己的心事日記。再就是抽屜裏的格紙,一撂一撂的。
有的隻寫了一段話,有的隻是幾行字,有的是長篇。
甚至這次獲獎的詩歌草稿還在,自己當初寫了三稿,名字改了兩次,還有自己個別字句的改動。
一邊翻,這幾年種種的苦悶盡在這隻言片語中。哪一張也舍不得扔,索性全收起來,裝在一個大檔案袋裏。抱著這一盒子不滿的東西,出了門,回宿舍。
心想:人生何其短暫,又何其單薄。這幾年度日如年的日子,隻留下這麼一點簡簡單單的痕跡。如果沒有這些有形的物質,是不是就無以能代表我自己究竟在這幾年裏是不是來過,是不是存在過?如果抹掉這如水般的痕跡,人生是不是就把這幾年打折了呢?
落落來到九樓,王助理正在忙著打電話,好像是要開什麼會。見落落來了,問:“工作交接完了?”
“嗯,差不多了。”落落回答。
王助理一指外間,說:“你以後就坐在外麵,現在你去十一樓,找工會的小劉。他正打印會標,你拿來之後找十樓的小李,把會標貼出來。”
一通指令,落落隻嗯了一聲就出了門。坐電梯直到十一樓,找工會的辦公室。有點緊張,一向不擅言談,臨出門時竟忘記問工會小劉在哪個辦公室了。迎麵來了一個大姐,看落落沒頭蒼蠅一樣的亂找亂撞,就問:“你哪個部門的,找誰?”
落落急忙抓住這救命稻草,說:“我是團委的,找工會小劉,取會標。”
那人哦了一聲,說:“陽麵最東邊的房間就是。你是新來的吧?”落落愣了一下,嗯了一聲,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利起來,身上極其不舒服,手腳立時局促起來,不知道放哪好了,隻慌裏慌張地說了聲謝謝,掉頭就走。饒是走出了多遠,還覺得後背冷嗖嗖的。
敲了敲門,門關著,仿佛有人說了聲進來。落落沒聽清,不敢貿然進入,又敲。裏邊傳來大聲地說“進來。”聽在落落耳裏,恐怕多了幾分不耐煩。心裏緊張,手就不知道往哪裏放。這是一間大辦公室,中間是四張辦公桌,並在一起,屋裏隻有一個人,在電腦打印機前打著什麼。落落張開有些發緊的唇問:“你好,請問工會的小劉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