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任打來電話說要見落落,是關於孩子的事.
落落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子任又舊事重提。難道他想要孩子嗎?他一直都很知道孩子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割舍的人,莫不是他要以此要挾自己和他複合嗎?
不,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一直是君子,他不會做這樣卑劣的行徑。
可是他的語氣如此強硬和堅定,顯然已經胸有成竹。懷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落落去見子任。
兩個人在一家咖啡廳見了麵。一進門,落落就發現子任胖了。想必他過得還不錯,工作也已經入了正軌了吧。
雖然在一起生活了七年,可是落落還是覺得很陌生。
她不知道為什麼,所有身邊的人,身邊的事,就像一出戲劇裏的人物,場景,匆匆而過,沒有誰能留下多深的印象,或者能陪她走過多少年。是她自己的失敗吧。
子任打量著落落,她和十年前相比,變了很多。她不再是青春逼人的小姑娘,但依然漂亮。生過孩子的落落身形依然瘦削,那種與生俱來的憂鬱在她的眼角眉稍凝結成細細的皺紋,但並不妨礙她的美。
心疼。
從十年前在學校見到她,他就認定她是一個有著內秀的女子,加以時日,一定能煥發出珍珠般的光彩。這麼多年來,她很辛苦,他知道。但是他也一樣在為著美好的生活努力的奮鬥。兩個好人,兩個有著相同誌向的人,卻在生活的一地雞毛麵前把婚姻弄得一團糟。他不明白,自己是個做事遊刃有餘的人,怎麼就不能和落落溝通、理解、甚至彼此寬容呢?一向以為一個婚姻失敗的男人,不是一個完全成功的人,可是沒想到自己也成了這些男人中的一個。
子任讓落落坐,為他要了一杯咖啡,問:“你過得還好嗎?”
落落淡淡的說:“就那樣吧,有什麼好不好的。”
“兒子呢?”
“還行,正在逐漸適應幼兒園的生活。你呢,怎麼樣?”
“我年初升了區域經理。”他臉上並無驚喜,隻是一種淡然。落落最不想看到的驕矜沒有出現,經過幾年的磨礪,子任越發成熟了。
“哦,那恭喜你了。”落落臉上沒有喜悅。如今他的榮耀,已經和自己無關。
子任埋著頭不說話,落落也隻喝咖啡。很澀,喝著不習慣。她還不適應子任的沉默。幾年了,她有很多時候都想能靜靜的坐下來,和子任好好的說說話,可是他沒有時間。現在有時間了,居然兩個人的心境和身份都有了轉變。
子任開口說:“我找你來,是想把九九接走。”
“為什麼?”
“你一個人怎麼照顧九九?又沒有正式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