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琛到家的時候,薑沫正好跟她師父去了工地現場,還要幾天才能回,陳琛便決定趁著有空回家一趟,也有快一年沒回去看過爺爺奶奶了。
陳琛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開車出發了。一路上,他心情有些複雜。想起小時候爺爺奶奶對自己的疼愛,以及為了給自己爭取那份家產所付出的艱辛,心裏不禁有點愧疚。
幾個小時後,陳琛終於到達了老家。爺爺奶奶住在鄉下自己蓋的小樓裏,老人家說不喜歡城市的嘈雜,再說了人老了總是要落葉歸根的,所以在陳琛考上大學離開那個城市的那一年就回老家蓋了個小院。
他推開門走進院子,看到爺爺正在門口給他的花剪枝,奶奶則在廚房裏忙碌著。
陳琛放下行李,走到爺爺身邊,叫了一聲:“爺。”
爺爺抬起頭,看到是陳琛,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老婆子,快來看小琛回來了。”小老頭兒手裏的剪刀一扔就抓起孫子的胳膊左看右看,好像怕他少了一塊肉似的。
“你這老頭子怕是想孫子想瘋了吧,小琛都說了今年過年不回來了。”老太太中氣十足的罵聲從廚房傳了出來。
陳琛故意給爺爺使了個眼色:“噓”,悄默聲地走道廚房。
“老太太,做什麼好吃的呢?我想吃紅燒肉。”他還學起爺爺的聲音來問。
“那可不行,小琛說了你血脂高……”老太太覺得不太對勁兒,老頭子什麼時候愛吃紅燒肉了,抬眼看向門口。
“小琛?”陳琛站在陽光裏,老太太一時看不清楚臉,試探地喊了一聲。
“你這老太太還說我,小琛在哪兒呢?”小老頭兒故意當看不見陳琛,自顧自走進了廚房。
老太太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跟老頭子說:“都怪你個老頭子說什麼小琛回來了。”
小老頭兒趁老太太不注意,把她剛剛準備切的西紅柿拿走遞給了孫子,老太太一回頭西紅柿怎麼不見了,又疑心起自己真是老不中用了,明明記得拿了西紅柿的,怎麼一眨眼功夫就沒了呢?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呀?”陳琛躡手躡腳走到老太太旁邊,把個西紅柿遞到老太太眼跟前兒。
老太太嚇了一跳,對老頭子說:我今兒是咋了,總覺得孫子回來了呢。一回頭果然看見大孫子站在旁邊。
老太太顧不上說什麼,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喲喲喲喲,誰把我們家老太太惹成這樣了呀?”陳琛伸手要把老太太眼淚擦掉,卻被老太太一巴掌拍掉了,自己撩起圍裙擦臉。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老太太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老頭子快去買肉,小琛愛吃紅燒肉。”
“那冰箱裏昨天兒子來不是給拿了肉嗎?”
“那不行,要新鮮的才好吃,你快去買。”
“奶奶,不用,我今天不吃紅燒肉,就想吃西紅柿炒雞蛋。”陳琛拉住要去買肉的爺爺,偎著奶奶肩膀撒嬌道。
“好好,奶奶這就給我大孫子炒西紅柿炒雞蛋,你快去洗洗歇著去。”
“我不累,我想在這兒跟你和爺爺說說話。他昨天回來幹什麼?”
“不幹什麼,送點年貨回來。”老太太知道孫子跟兒子的心結這麼多年了,沒那麼容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