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區域是市政建設的一部分,左邊是已經建好的高樓華廈,右邊是準備進行開發的舊城區,低矮無比的紅磚瓦牆,簡單水泥糊成的地麵和破破爛爛的窗棱,就像是遠東某些國家的貧民窯。
身穿整潔漂亮公主裙的青含玉穿行在這一道道狹窄潮濕的小道裏,和這一幕頗有格格不入的感覺。
但一路上不管是正在清洗粗布衣裳的大媽還是光著膀子到處跑的小屁孩,都會很熱情的跟青含玉打招呼,渾然不覺得這樣的天仙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有什麼不妥。
青含玉微笑著回應著每一個招呼,親切而自然,一直走到一棟低矮破漏的小紅磚房前,她才收起嘴角淡淡的笑意,不自覺的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在磚房前站了兩分鍾,她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這間小房子頂多二十個平方米,裏麵其實用家徒四壁四個字,已經完全可以形容這裏麵的情景,除了一張床和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什麼都沒有。
青含玉拿起床角的開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還沒有來得及喝就拿起門縫底下被人塞進來的一摞厚厚單據,這些單據上都寫著同一個人的姓名:青翰。
單據的下麵都印著一個叫做宏強醫院的印章,單據上全是各種各樣的醫藥費用,治療費用,床位費用等等,末尾赫然是一張催繳單。
單據上的數字已經達到了二十九萬八千,催款日期是本月末。
青含玉惶急的拉開自己的小坤包,將裏麵的錢全都倒了出來……
一共是三百二十元五角。
那幾張銀行卡青含玉沒有看,那裏麵自然沒有一分錢。
青含玉咬了咬牙,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環,這一對耳環雖然還能賣些錢,但也遠遠填補不上這個窟窿。
而父親的治療是不能耽擱的,他本來就身受重傷,又昏迷不醒,如果醫療費用跟不上,隨時都有可能……
青含玉不敢再想下去,吸了口氣,剛拿起電話,電話卻先響了。
“是含玉小姐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低沉的聲音:“我們上次在寰宇公司見過麵,我是葉秋波。”葉秋波自嘲的笑了笑:“對,就是那個很大很圓的胖子。”
青含玉微微怔了怔:“秋總,有事麼?”
“我有賺錢的機會給你。”葉秋波淡淡道:“我就在你家附近的角色咖啡,見麵談吧。”
沒等青含玉說話,葉秋波已經掛斷了電話,似乎知道青含玉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青含玉的確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實在是太缺錢了,所以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對她來說都無比的重要,所以很快她就到了角色咖啡廳。
門口的侍應生很禮貌的把她引進了角色咖啡廳的豪華包房內,就看見一個圓滾滾的球狀物體想要吃力的從椅子裏擠出來,最終還是沒能成功,隻好擦了擦汗,作出一個微笑的肌肉牽動:“含玉小姐,請坐。”
葉秋波對於今天的這次會麵,似乎非常的重視,難得在一身一點都不貼身的圓形西裝上,打了個一點都不貼身的領結,看起來就像個紮著花的保齡球。
青含玉坐下之後,保齡球似乎很隨意的招了招手:“服務員,你們這裏最貴的咖啡多少錢?”
侍應生最喜歡就是回答這種問題,完全沒有絲毫猶豫:“頂級藍山,一萬三一壺。”
保齡球也絲毫沒有猶豫:“兩壺。”
侍應生立即歡天喜地的去了。
在青含玉充分展示了實力的保齡球麵有得色的移動了一下座位,離青含玉稍稍近了些:“這麼唐突喊含玉小姐出來,還請含玉小姐不要生氣。”
青含玉微微搖了搖頭:“葉總說能夠給我提供賺錢的機會,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我先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保齡球強按住心中的激動,得意洋洋的揚起鼻孔:“很多人都知道國內知名大導演馮青山要到南春來選景拍戲,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我葉秋波就是馮導這部巨作的投資人!”
青含玉點了點頭:“葉總能投資這部劇,的確眼力非凡。”
保齡球的眼睛很亮:“想必含玉小姐也知道,要是誰能在馮導這部戲裏露個臉,大紅大紫簡直就是指日可待!”
“當然。”青含玉點了點頭,不自覺的就想起昨天的那一幕,心中也隱約有些激動。
其實當時馮導都已經有意要用自己,要不是這該死的合同……
如今束縛自己的合同已經沒有了,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能拍馮導的這部戲!
“含玉小姐。”葉秋波壓低了聲音,像一個很神秘的胖子:“我想以我的能力,至少可以保證給你一個女二號的位置!”說真的,胖子是真的不能激動,這一發抖,渾身上下的肉都在顫,顫的這個圓都不大周整了。
青含玉怔了怔。
葉秋波是馮導新片的投資人,擁有這種能力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一定要給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