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
沒有我。
也沒有憑什麼。
方才分明就坐在炕上的天機老人,似乎隻是在一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留下一隻禿了頂的小黑狗。
小黑的眼角拚命的往上瞟,看著自己沒剩幾根毛的頭頂,委屈的往花如血懷裏鑽。
花如血歎了口氣,幽幽的把小黑頭頂上最後幾根毛也拔了:“還是光頭比較好看。”
光頭小黑:“……”
這次花如血千裏迢迢找到段家村,就是想確認段天道究竟是不是那個人,可是現在找到了,確認了,她的心卻愈發的糾結起來。
因為直到現在她才發覺,她居然沒有想好確認之後,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想起兩人一起在澳港出生入死,彼此相依,看著他對自己的女人心細如發,真情實意。
這樣生活中普普通通的段天道,和那個冷酷高大上的頂級殺手,真的是同一個人麼?
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事實已經出現,可真的要把段天道幹掉嗎?
且不說自己能不能幹的掉……自己真的舍得下這個手麼?
可是……
一想起那個等待了自己十餘年的少年,花如血就有些搖搖欲墜,那可是自己的青梅竹馬,從小就說好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可就因為段天道那霸道的一次……
花如血兩小無猜的未婚夫,身處真正的名門望族,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非處未婚妻的,即便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手術叫修補術,可是心靈的潔癖又怎麼可能修補得了?
選擇……
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除了選擇段天道……
花如血長出了一口氣,突然忍不住微微一怔,手一抖把小黑丟地上了。
丟在地上的小黑:“……”
為什麼當自己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中非但沒有氣苦,沒有委屈,沒有咬牙切齒……反而是長出了一口氣?
難道自己真的愛上段天道了?
臥槽!
這怎麼可能!
這……
花如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已經覺得自己捉不到自己的心了。
她感覺再呆在段家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長身而起,朝門口走去,隻想著早些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她還沒有走出門口,就迎麵撞見了一個人。
一個很年輕的少年。
那少年穿著件洗到發白的舊衣服,容顏稚嫩,眉眼端正,眼眸明亮,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仿佛能夠看到很多事物裏隱藏的真相,就像鏡子一般。
少年的手邊還提著一件行李,行李看著很普通,但被整理的極有條理,而且完全看不到塵土,行李上麵係著的那個笠帽,都被擦的幹幹淨淨。
有些瘦,但絕對不瘦弱,單薄的衣裳下,仿佛隱藏著很多力量。
他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花如血,有些向往,又有些畏懼,不敢接近,所以有些刻意的冷淡:“花姐好。”
花如血怔了半晌:“你是?”
“段天賜。”少年似乎不大會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完自己的名字,就停了下來,猶豫了很久才道:“我想跟你一起走。”
“跟我走?”花如血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這個少年給女人的感覺並不像段天道那般有威脅力,相反隻覺得這會是個乖巧的小弟弟,但是當這個小弟弟說出要跟她走的話時,花如血總覺得有一種拐賣人口的錯覺:“你跟著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