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艦橋裏,維生係統特有的哧哧聲隱約飄忽,所有的光源,都已經關閉了,遠處的月光,從遮擋在它麵前的雲層邊緣透過一彎來,穿過艦橋舷窗,在這清冷寂靜的世界,灑下一片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一群蘇斯軍官們有的坐著發呆,有的在低聲交談,還有的在無聲無息的走來走去,無論在幹什麼,大家的目光,每隔一段時間,總會落在舷窗邊的那個沐浴在柔光中的清麗窈窕的身影上,有些癡迷的目光,甚至從未移開。
蘇斯海軍少將阿芙羅拉,今年二十九歲,天生一張傾國傾城臉蛋的她,更有讓足以讓每一個男人失魂落魄的嬌豔嫵媚。
哪怕她再冷若冰霜,一顰一笑,也無不勾魂奪魄,其追隨者之眾,遍布整個蘇斯軍方,被譽為蘇斯海軍之花。
而熟悉這個稱號的人都知道,海軍之花,並不僅僅意味著那讓人垂涎的美麗誘惑,也意味著蘇斯海軍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以三十二門學科獨占第一成績畢業的傳說!
進入海軍服役以來,她以其超人的智計,於無數精英中脫穎而出,不但被蘇斯帝國托爾斯泰上將認做幹女兒,也成為了長弓地方艦隊的最高指揮官。
此刻,阿芙羅拉靜靜的站在艦橋巨大的落地舷窗前,白皙纖長的手指,捧著一杯冒著輕煙的淡青色陶瓷咖啡杯,目光盈盈的望著群星璀璨的大海,看似平靜地麵容下,是腦海裏的波瀾翻騰,這些日子以來的片段紛至遝來,如同電影畫麵般在她眼前一一閃現。
自那場注定要失敗的海軍演戲戰以來,阿芙羅拉就帶著殘餘的艦隊流浪於自由航道躲避蘇斯艦隊的搜索。
混跡在那一個個荒涼的海域,別說倉惶逃入自由航道的長弓艦隊,就算是混跡於自由世界的那些走私船的資深導航員,又有幾個了解這可怕海域的百分之一?
依靠導航係統的少量儲存坐標,傷痕累累的長弓艦隊,隻能在亂如盤絲的自由航道打轉,對於這支被蘇斯國會斥為叛軍的艦隊來說,前途是那麼渺茫。
阿芙羅拉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當日一戰,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殉國的準備,如果不是托爾斯泰下死令要求她帶領艦隊脫離戰鬥,她早就戰死了。
在這段漂泊的日子中,每當回想起當日托爾斯泰舍身斷後,與艦共亡的情景,阿芙羅拉多少次,都躲在房間裏淚如雨下。
那個讓人尊敬的老人的逝去和蘇斯此刻的處境,讓她痛不欲生。
蘇斯帝國裏的那些人,早就想要通過這次演習,將托爾斯泰和他的艦隊全部消滅,這其中牽涉到蘇斯帝國上層的權力鬥爭和更迭。
但,為什麼要至托爾斯泰於死地?
那是一個多麼愛國的老將軍!
可是,無論如何悲痛,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她用一張堅強的外殼,把自己包裹起來,每天從容鎮定的指揮艦隊尋找可供航空母艦和戰列艦通行的航道。
可是,在這個謎一般的自由航道上,任何智慧,都是軟弱無力的。
好幾次,艦隊都遭遇了引力暗礁,更有無數次,長途跋涉穿越的彎道,卻被證明為無法通行的死路,隻能原路返回。
經過一場生死大戰,長弓艦隊已經是傷痕累累,食物匱乏,維修零件匱乏,能源更是用得幹幹淨淨,現在的艦隊,除了勉強能以小型推進器動起來以外,早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如果不是恰好遇見那艘海盜船,又順藤摸瓜找到了他們的基地,阿芙羅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把艦隊帶到哪裏去。
那時候,她幾乎快要崩潰了!
隻因為這一點點希望,她緊繃的最後一根弦,才沒有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