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死不了了。”段天道笑著在李興海的床邊坐下,一邊握住他的手,一邊扭頭衝窗前的阿芙羅拉看了一眼。
雖然李興海不能說話,不過,他的眼神卻異常靈活。他看了看阿芙羅拉,又瞧了瞧段天道,眼神古怪。
“知道你想說什麼,別擠眉弄眼的。”段天道嘿嘿一笑,扭頭看了看監測儀器:“心跳挺強勁,血壓也正常,白細胞,血紅素,肺活量……你到底是不是在裝病?”
回過頭,正看見李興海一臉的傲然。
“聽說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要進醫療艙了。”段天道一臉的壞笑:“進那玩意兒,全身都要脫光,到時候,我給你拍兩張,留個紀念。”李興海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狠狠地瞪著段天道。
“不過,過兩天我就得走了。”段天道歎了口氣,遺憾地道:“切爾達已經確定會大舉出兵東南了,牛頓海域必須保住。”
李興海的目光,有些黯然。
他看著段天道,眼珠緩緩轉動,移向窗台。怔怔的,似乎已經迷茫在了那明媚的春光中。
“別擔心。”段天道淡淡地道:“說不定你出院的那一天,戰爭就結束了。”
一時沉默,房間裏隻能聽到儀器輕微的嗚嗚聲。
良久,段天道順著李興海的目光,看向窗外。一棵常青藤的葉片,在風中微微顫抖著,一隻鳥兒飛快地從窗口掠過,又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轉了一個大彎,飛上了遠處的一棵大樹茂密的枝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段天道自言自語般地道:“犧牲的那些人好像已經離開這個世界很久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還覺得他們活著,此刻就在華夏戰鬥。”他回過頭來,凝視著李興海:“他們在等我回去,也在等你回來。”
李興海看著段天道的眼睛,久久不願意挪開目光。他的手指,無力的動了動,抓著段天道的手,一點點的收緊。
盡管這力氣很微弱,連小孩都不如。可段天道卻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傳遞到自己身上的力量。
“你知道,我打仗不是一般的厲害,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段天道微笑著:“現在,我有悍軍,有華夏和黃勝天元帥的支持,你就不信我能保衛華夏?”
李興海微微鬆開了手,眼睛在笑,卻閃動著淚光。
“現在咱們很強大……”段天道凝視著李興海的眼睛:“非常非常的強大。有林涵,有新型戰艦,有十二代機甲。我們以前沒輸,現在更不會輸!”
“不過可惜,你暫時沒辦法過指揮的癮了。”段天道將李興海的手放好:“不過,明天是華夏主席大選的日子,有一場好戲,倒可以通過電視看看。”
十分鍾的探視時間到了,他站了起來。臨別,兩個男人微笑著彼此注視著對方。透窗而入的陽光,在他們身上,灑出一道光暈。
一月二十日,如期而至。
這是一個在清晨彌漫著大霧的日子。整個上京,都被一片乳白色的濃霧籠罩。天空和地麵幾乎沒有什麼分界線,看上去就隻是朦朧的一片。
視線超過一百米,就不怎麼看得清楚了,初升的朝日,隻是一個紅紅的卻感覺不到多少溫度的球體,懸掛於遠山之巔。初春的清晨,依舊是寒冷的。
可是,早晨六點,不少民眾就已經出門了。他們或獨自一人,或三五相約,或開著車,帶著老蔞孩子,或拿著寫有自己支持的候選人名字的海報,一路高舉著,紛紛前往住家附近的投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