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永安侯府本就是個空殼子多年了,如果不是她嫁進去,爵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饒是王策學問再好,也要被看到,而被看到就需要上下打點,可在她嫁進去之前永安侯府都快揭不開鍋了。
王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會算計,就算是她死了,都要拿著她的死做文章,用她給那個私生子留住爵位和富貴,他想得真美啊!
“按你這麼說,永安侯世子,就是駙馬,就是想借著公主上位?”
趙青蘿本來還想再聽聽那個小宮女有什麼高見的,卻聽見一聲“噓”聲。
“你小點聲吧,這事兒也就咱們之間說一說。”
“哎,就是可憐了咱們公主,那麼好的一個人。”
“我還記得那一年元夕節,公主跟著陛下喬裝出宮給咱們帶了糖葫蘆呢,那麼好的一個人。”
趙青蘿在暗中點頭,倒是個知道感恩又通透的小宮女,糖葫蘆的事情她早就忘了,難為他們還記得。
聽見兩個人不再說話,趙青蘿示意兩個宮女跟著自己往慈安宮外走走。
兩個宮女是真沒想到第一次進宮的福康郡主就能這麼大膽,無聲無息地聽牆角不說,還準備出慈安宮走走,也不怕衝撞了哪個宮裏的貴人。
那句話怎麼說得來著,初生牛犢不怕虎。
更虎的還在後頭呢,等走出慈安宮約莫半炷香的功夫,趙青蘿突然站定轉身盯著身後的兩個宮女,兩個宮女被嚇了一大跳,另一個還退了小半步。
明明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冷冽的眼神像是能穿透人的靈魂一樣,讓人不覺得就有些發抖。
膽子稍大的宮女壯著膽子問道:“郡主,您怎麼了?”
“今天聽到的事情都爛到肚子裏,那兩個小宮女也不準你們事後去責怪他們。”
說到這兒,趙青蘿巴掌大的小臉上眼睛轉了兩圈後,問道:“那兩個小宮女叫什麼?”
“回郡主的話,他們是剛被分配到慈安宮的,膽子大說話清楚的那個叫明露。”
趙青蘿看了一眼退後半步的宮女,笑了笑,道:“你也是個伶俐的。”
然後她又往回拉扯、找補道:“你們也知道皇祖母對寶安姑姑多疼愛。”
“今天那兩個小宮女說得話若是皇祖母聽到了指不定還要多傷心,搞不好他們小命不保。”
“所以為了不讓皇祖母傷心,你們也積德饒了那兩個小宮女,大家就都當沒聽見。”
“至於那兩個小宮女嗎,你們私底下說說她們就好,大家都在慈安宮中做事,你們也不希望這兩個小宮女平白丟了性命吧。”
這還真是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先是被郡主恐嚇了一番,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兩個宮女不知不覺中就點頭應“是”了。
兩個宮女答應了趙青蘿之後才覺得哪裏不對,微微對視一眼,皆是從中看到了對福康郡主的敬服。
福康郡主真的太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宮女們也是見慣貴女們進宮的。
有的確實也落落大方,有的則是惶恐不安,但福康郡主不一樣,便是第一天來,她就掌握了宮中的生存法則,就好像,就好像皇宮本來就是她的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