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刺青。
蘭登急切地蹲到彼得攤開的手掌旁,仔細打量藏在僵曲的掌心中的那七個很小的字符。
“看樣子是數字,”蘭登驚奇地說,“雖然我認不出是什麼數字。”
“前麵的是羅馬數字。”安德森說。
“說實在的,我可不這麼認為。”蘭登糾正他,“羅馬數字Ⅰ-Ⅰ-Ⅰ-Ⅹ 是不存在的。那應該寫成Ⅴ-Ⅰ-Ⅰ。”
“其他那些符號是怎麼回事?”佐藤問。
“說不準。看上去像是阿拉伯數字的八—八—五。”
“阿拉伯數字?”安德森問。“看上去像是普通數字。”
“我們通常所用的數字就是阿拉伯數字。”蘭登早已習慣在這一說法上糾正學生們,他開設的一個講座曾談到早期中東文化促成科學進步的史實,我們的現代數字係統就來自於中東文化,這種數字比羅馬數字更具優勢,它包括“位置記數法”和數字“零”的發明。當然,蘭登總是以這樣的提醒來結束這個講座:阿拉伯文化還給人類提供了一個耳熟能詳的單詞al-kuh——哈佛大學一年級新生的心頭最愛——眾所周知的酒精飲料(酒精飲料,英文alcohol 。)。
蘭登仔細查看這個刺青,還是不清楚那是什麼意思。“我甚至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八—八—五。這種直線式的寫法看上去很不尋常。也許不代表數字。”
“那代表什麼呢?”佐藤問。
“我也說不準。這整個刺青就像是……用如尼文2 寫成的。”
“什麼意思?”佐藤問。
“如尼文字母都是由直線條組成的。這些字母被稱作魔力符號,經常被用於石碑雕刻,因為筆畫彎曲的文字比較難鑿。” “如果這是如尼文(如尼文(runic),一種古代北歐文字,接下來提及的幾種文字,都屬如尼文係統。),”佐藤說,“那代表什麼意思呢?”
蘭登搖搖頭。他的專業知識僅限於認識最基本的如尼字母表——富托克字母(Futhark)——屬於三世紀的日耳曼語係,但這不是富托克字母。“老實說,我甚至都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如尼文。你最好還是去谘詢這方麵的專家。如尼文有許多種不同的語言形式——赫爾辛格文(H.lsinge)、馬恩文(Manx),還有由‘點’組成的斯當格納文(Stungnar)——”
“彼得·所羅門是共濟會的,是嗎?”
蘭登愣了一下。“是的,可是跟這事有什麼關係嗎?”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小個子女人。
“這要你來告訴我。你說如尼字母用於石碑雕刻,我便想到那些最初的共濟會會員都是石匠。我提起這個,隻是因為我讓辦公室裏的手下搜索‘神秘之手’和彼得·所羅門的關聯時,出現了一個特定的鏈接。”
她停了一下,好像要強調她的發現的重要性。“共濟會。”
蘭登重歎一聲,竭力壓下了一個想要開導佐藤的衝動念頭,他經常對學生說:“穀歌不是‘研究’的同義詞。”當下,關鍵詞搜索鋪天蓋地,似乎每一件事都能扯上任何一件事。這個世界正在變成一個信息越來越密集地糾結在一起的龐大網絡。
蘭登繼續以他耐心的語調說:“我一點都不奇怪共濟會出現在你手下的搜索中,共濟會和彼得·所羅門以及任何一個深奧話題之間都有著顯而易見的關聯。”
“是的,”佐藤說,“我一直感到奇怪還因為,今天晚上你還沒提到過共濟會。畢竟,你一直在談論被極少數啟悟者保護的秘密智慧。那聽起來很像是共濟會嗎?不是嗎?”
“可是……聽上去也像是跟玫瑰十字會(玫瑰十字會(Rosicrucian),十七世紀初在德國創立的一個秘密會社)、卡巴拉教(卡巴拉教(Kabbalistic),猶太教的一個神秘分支)、光照派(光照派(Alumbradian),十六、十七世紀西班牙的一個天主教神秘教派),以及任何一個隱秘團體有關。”
“但彼得·所羅門是一個共濟會會員——一個很有權勢的共濟會會員。我們一說到有關秘密的事兒,就會跟共濟會扯上關係。誰都知道,共濟會最愛保守他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