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愣了一下,方才緩過神來。他把失落的真言忘了個一幹二淨。
“羅伯特,我知道,再沒人比你更信得過了。又經過這樣一個夜晚的考驗,我相信,應該讓你知曉這一切的真麵目。恰如傳說所言,失落的真言確實埋藏在旋梯之底。”他指了指紀念碑的樓梯口,下麵是漫長的階梯。
蘭登剛剛緩過神來,此刻又懵了。
彼得當即從口袋裏掏出一件小東西。“你還記得這個嗎?”
蘭登接過彼得多年前托付給他的立方體小盒子。“當然……但很抱歉,我沒有擔當好保護它的職責。”
所羅門笑出聲來,“大概時機已到,該是它見天日的時候啦。”
蘭登看著立方體小盒,不禁納悶,彼得為什麼把它遞給他呢。
“在你看來,它像什麼?”彼得問。
蘭登看到1514 ,想起凱瑟琳剛剛開啟封存時的第一印象。“奠基石。”
“完全正確,”彼得答,“不過,有幾件關於奠基石的事你或許不知道。首先,安置奠基石的概念起源於《舊約》。”
蘭登點點頭。“《詩篇》。”
“對。真正的奠基石總是埋在地下的——代表建築物始於地下,聳出地表,通向天堂之光。”
蘭登向外望著國會大廈,它的奠基石就深埋地基之下,直到今天,仍是深掘不出,無法找到。
“到了最後,”所羅門說道,“就如你手中的石頭盒子一樣,許多奠基石都是中空的小容器……因而能夠保存深藏的財富……寶器,如果你願意這麼叫——象征希望,期待即將建設的樓宇前程似錦。”
蘭登對這種傳統也很熟稔。即便是當今時代,共濟會仍會在埋下的奠基石裏內封寓意深重之物——時物膠囊(原文為time capsule ,指貯存有具時代特征物品的容器。),照片,告示,甚至是顯赫人士的骨灰。
“我告訴你這些的目的,”所羅門說著瞥了一眼樓梯井,“應該很清楚了。”
“你認為,失落的真言就埋在華盛頓紀念碑的奠基石裏?”
“不是我認為,羅伯特,而是我知道。按照整套共濟會典儀程序失落的真言於一八四八年七月四日埋在這座紀念碑的奠基石裏。”
蘭登瞪著他。“我們的共濟會先輩們埋下了一個詞語?”
彼得點點頭。“他們確實這麼做了。他們理解所埋之物的真正力量。”
整整這一晚,蘭登一直任由思緒蔓延在超凡脫俗的奇思怪想中……
古代奧義,失落的真言,先輩的機密。他真想聽到實實在在的結論,盡管彼得口口聲聲說揭開一切奧義的鑰匙就埋在他腳下五百五十五英尺下的奠基石裏,蘭登還得花一番工夫才能接受。人們耗盡畢生心力鑽研秘奧,卻仍然無法獲得深埋其中的力量。丟勒的《憂鬱症Ⅰ》浮現在蘭登腦海裏——灰心喪氣的術士,身邊盡是器械用具,卻仍然無法揭開煉金術的奧秘。如果奧秘當真可以昭示天下,你也不會在一個地方找到所有答案!
不管答案是什麼,蘭登始終堅信,都已載入遍布世界的浩繁卷帙之中,這答案化為術語融入了畢達哥拉斯、赫爾墨斯、赫拉克裏特斯、帕拉切爾蘇斯和數百位哲人的著作。這答案是在厚厚的積塵、被遺忘的煉金術古籍、秘籍、魔法和哲學中被發現的。這答案就隱藏於亞曆山大的古老圖書館裏、蘇美爾的楔形文字泥板上,以及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裏。
“彼得,我很抱歉,”蘭登搖搖頭靜靜地說,“領會古代奧義需要畢生求索。我不能想象,密鑰怎麼會藏於一個詞語中。”
彼得攬住蘭登的肩,“羅伯特,失落的真言不是一個‘詞’。”他善解人意地笑道,“我們稱其為言詞,隻是因為先人們如此稱呼它……自鴻蒙太初即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