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踹!紀安安你給我站住,看我怎麼踹回來的!”
“……美得你!”
就這麼蓬頭垢麵的跟紀翔一起上演著追逐戰跑到馬路邊,看到眾人向自己投來的各種各樣的目光時,紀安安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狼狽。
這臉可算是丟大了。
還好,還好出來的時候有把頭發紮起來,不然肯定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紀安安的家是在學校對麵的小區,所以一出小區就會經過學校。巧的是,現在經過學校門口,正好趕上了學生下午放學,看著從校園裏湧出的越來越多的學生,紀安安不由悶悶不樂的低下了頭,加快了往前走的腳步。
卻沒注意到,前麵的紀翔已經停下了腳步。
於是,一不留神,紀安安悶著頭撞上了紀翔的後背。
“痛痛痛……”重複的念叨著一個字,見紀翔難得的沒有理會自己,紀安安退一步抬眼看去,卻看見紀翔麵前站了三個人,華麗麗的擋住了他們往前走的路。
是三個從沒見過的男生,很……怎麼說呢,很有氣勢,很有氣質,而且長得都很不賴。
三個人中,有兩個穿著深色衣服的人挑著眉眼彎著唇角,盯著麵前的紀翔笑的玩味,隻有剩下的那個白衣男生掛著麵癱一樣的表情轉頭望進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在看什麼。
紀安安看著那個麵無表情的白衣男生,忽的有股熟悉的感覺,一愣,卻沒說話。
“y嗨!”為首的像見了老朋友一般衝著紀翔揚了揚手,善意的露出標準的八顆牙。
“誰?”紀翔隻是以一個很簡單的單字,以及一個上揚的疑問語氣,不明情緒的回應了麵前的人。
“啊啦,還真的不認識了呢。”那人攤攤手,回頭看向另外兩個人:“狄睿狄樂,聽到沒?他居然問我們是誰!”邊說還邊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不過這委屈的表情明顯是裝出來的,因為連紀安安都看得出他眼底的笑意。
紀翔不動聲色的拉住紀安安的手,想繞過那三個人離開,卻在聽到更明顯的帶著笑意的話時,當場立在原地,猶如被雷劈到一般。
紀安安愣愣被牽著,愣愣聽著麵前人的話,愣愣看著紀翔的表情,忘記了言語。
那人說:“好久不見了,唐以翔。”
唐以翔。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對紀翔來說卻是夢魘一般的名字。
那夜,親生母親的哭喊,那個惡毒女人的殘忍笑容。噩夢般的的過往,刹那間回歸記憶。
“你這個賤人,勾引人家老公不說,還生下了賤種,真是夠不要臉的!”母親被堵在門口,那個女人居高臨下的踩著母親的胸口,原本美麗的臉龐因為她的張牙舞爪而變得猙獰起來。
“我沒有……”母親無力的幹咳著,周圍全是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幫母親。
九歲的紀翔躲在人群中,看到母親衝他微微擺手,示意他不要出來。
小小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死死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賤人,賤人生的賤種還是賤人,不要臉!”
“還妄想著分家產麼?”
“告訴你,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進我們唐家門一步!”
“帶著你的賤種給我滾,滾出這個城市!”
後來,紀翔看見母親被人圍了起來拳打腳踢,終於忍不住擠出人群撲上去想護住母親,母親反而將他抱在身下蜷縮起來努力護著。
再後來,好像有什麼人來了,帶走了那個蛇蠍一般的瘋女人。
留下了垂垂危矣的母親。
身上的傷不疼,卻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紀翔轉頭,看到的是父親的臉。
恍然間,這張臉不再是記憶中的慈祥,反而是帶著陌生的距離感。
他的父親,不,那不是他的父親,他有個有錢的家,有個凶悍的老婆,好可怕。
驀地,紀翔用盡全力推開了走過來想要抱住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