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玖正埋首案間處理事務時,衙役引著一名中年錦衣男子入內,男人躬身道:“杜大人,南順王請您過府一敘,轎子已在外頭等候。”
杜玖微微詫異,略一思索,隨即笑道:“有勞。”起身朝府衙外走去,果見南順王府的轎子停在衙門外。
帷轎晃晃悠悠徑直被抬入南順王府內,杜玖坐在轎內,聽耳邊泉水叮咚,不久後轎子落地,有人掀開轎簾,請他出轎。
王府建築恢弘,布局雅致,杜玖走出轎子入眼便是一座圓形拱門,門內綠竹簌簌,穿過竹林中的石徑,兩名家丁站在屋子前,朝杜玖躬身道:“大人裏麵請。”
杜玖拾階而上,打起簾子走進屋內,屋中敞亮整潔,一幅巨大的《歲朝圖》懸掛牆上,畫下長案上擺著用來熏屋子的瓜果。南順王立於靠窗書案旁,凝神遠眺,杜玖拱手彎腰道:“刑部司員外郎杜玖拜見王爺。”
老王爺徐徐轉身,目光如炬看著杜玖,沉默良久,方道:“杜大人,本王聽聞鄭爾一案由你督辦?”
“是,王爺。”
“本王今日叫你來,就是想知道殺害鄭爾的惡徒是誰?”南順王沉了臉,聲音低沉道。
杜玖道:“此案尚在查辦中,凶手一事未有結果。王爺放心,下官定竭盡全力找出真凶,將其繩之以法。”
南順王點點頭,指了一張椅子道:“坐。”
杜玖一言落座,下人奉上茶點。
南順王端起茶杯,用杯蓋撇開浮沫,若有所思道:“此茶是鄭爾年初贈與本王的春晚茶,杜大人嚐嚐。”
杜玖知鄭爾多年前曾醫治過南順王,兩人自那之後來往密切,如今一看,兩人交情果真不淺。他淺淺抿了口茶,琢磨一番,決意將今日得知的消息透露給南順王。
“下官有一事不明,請教王爺。”杜玖溫聲道。
“你說。”
杜玖道:“鄭醫師此前一直潛心鑽研各類藥材方子,可是在研製醫治某種病症的藥丸?”
南順王沉思道:“永平城近海,此處有種病症叫做濕瘡,夏日極易患此疾病。鄭爾這些年一直苦心研製能夠克製濕瘡的藥劑,解百姓疾苦。”
“那他研製出來了嗎?”杜玖問道。
“前些日子,他來為我把脈時,提過一些,雖為直言,但本王覺得應是差不多了。”說完南順王歎了口氣,“他有一本冊子,上頭記載著這些年研製的各類方子,以前他曾說,待研製出醫治濕瘡的方子,便將那本冊子交給府衙印刷出售,讓老百姓能夠通讀,解決基本的病痛。”
南順王一番話,讓杜玖眼睛一亮,道:“王爺可能見過那本冊子?”
“幾年前見過,不過當時隻記錄了少量藥劑方子,鄭爾在冊子書頁注明《雜病記》。”南順王道:“你為何打聽這個?”
杜玖淺笑著拱手道:“下官不敢隱瞞。今日下官偶得一消息,鄭大夫不久前曾在雅韻茶樓見過七府來的書商蕭承應。”
七府一地,多有專營書籍印刷出售的書商,這類人別具慧眼,能在千萬書籍中挑中迎合老百姓的“好書”,大肆售賣,賺的盆滿缽滿猶不滿足。
一個大夫怎會無緣無故與書商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