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怎麼了?”柳夫人轉頭關切道,但見她直愣愣地看著別處,隨之望去,麵色頓時一變。
“月兒認識那位姑娘?”楊夫人見她母女二人齊刷刷望著柳時舒發愣,疑道。
“額!不認識,隻是看著有些麵熟,許是在哪裏見過。”柳夫人轉開目光道。
柳時舒自是看出她們眼中的詫異,還有柳霽月呼之欲出稱呼。
“柳姑娘是刑部司員外郎杜大人府上的,文采不俗,今日一首祝壽詞真真兒寫得好。”楊夫人不吝誇讚道。
柳夫人聽了,複抬頭看了眼柳時舒,這一眼雖然時間很短,可她的目光極其認真,仿佛要將柳時舒看穿看透一般。
楊府的宴席一直持續到夜半方才散席,柳時舒婉拒了楊肇送他回去的好意,隨杜玖一起乘馬車離開。
杜玖在席上喝多了酒,剛坐上馬車便覺頭痛難忍,他閉目仰靠在車架上,眉頭緊鎖,看起來很不舒服。
“還好吧?要不要下車走走,或許會好一些。”柳時舒試探道。
杜玖掀開眼簾淡淡地看著柳時舒,良久才轉頭道:“停車。”
馬車在路邊停下,杜玖一言不發起身下了車。
柳時舒心中納罕:“我哪裏得罪他了?”
靜謐的長街空無一人,柳時舒踩著杜玖的影子朝前走,杜玖不吱聲,她也無意挑起話題。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不知不覺竟走過了回有鬆院的巷子,越發朝著城門走去。
柳時舒與杜玖離得不遠不近,恰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夾雜著有些醉人。
杜玖陡然停下腳步,回身看到柳時舒正認真的踩著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不禁覺得好笑,可想到午後見到的那一幕,揚起的嘴角複又落下,“今日我看到楊肇來府上接你,你們是何時認識的?”
“我不認識他。”柳時舒道:“準確地說今日之前不認識。”
“那他......”
柳時舒挪開踩在杜玖影子上的雙腳道:“他在仲景醫館見了我一次,便覺得有緣。恰逢楊郡守壽辰,他派人送了請柬和衣服來,邀請我去赴宴。”
杜玖目光落在柳時舒身上,是他前些日子挑選了送到聽潮軒的衣衫。
“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楊肇竟然有一塊玉佩跟我的那枚相差無幾,我想若是能找到當年打造這枚玉佩的匠人,或許能夠查明我的身世。”當日她忽悠庾億下水時說的那枚玉佩“確有其物”,隻是她一直貼身保管,從未示於人前。
“那你打聽到工匠的消息了嗎?”杜玖神色緩和了些道。
“沒有。時隔多年,楊夫人忘記了,不過她答應派人去找找,說不定會有消息呢!”如今這是與她身份相關唯一的線索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抓住機會找到工匠。
夜深了,城門早已關閉,城樓下守著兩隊士兵,杜玖不想與他們照麵,索性沿著城牆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