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杜玖剛到公廨,阿根急急忙忙從外麵跑進來,拱手道:“大人,東街又有人報案說是家裏男人已經兩天沒有回來了。”
“把人帶來詳述。”杜玖沉聲道。
“是。”
城中人口失蹤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杜玖昨夜在公廨仔細整理一番,金城近一年失蹤的青壯年數量有百餘人,他們的親人四處尋人皆無音訊。
李貴,男,年二十三,城西農戶,家中有老母弱婦,於去年十月初三出門采買種子,後再未歸家;
蘭辛,男,年二十五,城西鐵匠,獨身,於去年十一月初八出門送貨的路上失蹤,後再無蹤跡;
焦顯,男,年二十二,年初從外地進城探望親戚後失蹤;
......
杜玖擰眉看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記錄,他們的家人每天翹首以盼,期翼失蹤的丈夫、兒子可以平安回來。杜玖握緊拳頭,眼底怒意湧動。
報案人很快跟在阿根身後走進公廨,女人穿著一身半舊灰粉色衣裙,發髻上包著灰布頭巾,她低垂著頭,微微佝僂著腰背小心翼翼地走著。
“大人,她便是朱遜的妻子燕娘,他男人前天上午出門後便再沒回家。”阿根站到一旁說道。
“民婦見過大人。”燕娘按著膝蓋艱難地朝地上跪。
“不必跪。”杜玖眼尖,一下子發現燕娘腿腳有疾,對阿根說道:“搬張椅子來,讓她坐著說話。”
“謝大人。”燕娘福身道。
公廨其他人得知有新案子,紛紛湊到外麵旁聽。
“燕娘,你將朱遜失蹤那日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一遍。”杜玖說道。
燕娘點頭,說:“我家郎君那日一早去周兄弟鋪子上幫忙,至晚間未歸,我心裏放心不下,以為他又手癢去了賭坊廝混,便出門尋他。可是我尋到周兄弟店內,夥計說郎君傍晚便往回走了,還結算了工錢。我一聽,私以為他真去了賭坊,我心裏氣得很,直奔賭坊卻仍未見到郎君。自那以後,我家郎君便......大人,民婦懇求大人,替我找到郎君。”她伏身磕頭,聲淚俱下。
“你口中的周家兄弟經營什麼鋪子,在何處?”
“周兄弟在朝家巷經營燈籠鋪子,那是他家祖傳的手藝。周兄弟與我家郎君打小關係就好,他還一直勸郎君學點正經手藝,置辦營生好好過日子,是個不錯的人。”
姚光將燕娘所說一一記在紙上。
“燕娘,朱遜平日可有與誰結怨?”杜玖問道。
“我家郎君性子內斂,不喜與人言語,平日除了周兄弟很少與人往來,也沒聽他說起過和誰起過衝突。”燕娘娓娓道。
東街離朝家巷僅隔著兩條街,平日兩地的住戶為了方便常常穿街而過,朱遜若是傍晚從周氏燈籠鋪走回家,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家。
“閆午,你帶人去朝家巷與東街詢問,那日可有人見到朱遜。”杜玖側頭對站在一旁的閆午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閆午拱手道。
燕娘將所知之事一一說了,杜玖讓阿根將她安全送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