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的那邊有什麼?(1 / 2)

大白汪汪的吼叫聲一直不停,白洋難過到現在才注意,他要走,大白決不能留下。

大白和他初遇時還是隻小奶狗,小小的一團子灰毛瘦骨嶙峋,白洋看它可憐,嚼了小半個饅頭給它。

自那之後,小狗便每天蹲在回家必經之路的岔口,搖著尾巴眼巴巴的望著遠方,看到白洋時歡快的咬著他的褲腳打轉。

小狗雖然髒兮兮成了灰色,白洋還是叫它“小白”,大白跳撲著“汪汪汪”應和。

一人一狗很快成了好朋友,幾周後的一天,岔道口沒了小白的身影,白洋找了許久,叫著“小白”找了好多巷子,最後在一大片矮密灌木叢後麵發現了盈著眼淚嗚嗚咽咽的大白。

小灰狗的後腿和右眼角血紅一片,像是被其他狗撕咬過。

看到白洋,小狗喉嚨溢出“嗚嗚”幾聲,耳朵蹭著白洋的手心癢絲絲,慢慢扭著身子滾了半圈,肚子底下藏著一塊布滿灰塵的東西。

小狗叼起它往白洋手上放,白洋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塊被丟掉的熟肉。

少年抿住唇,放著肉的手指微微蜷縮,那塊肉被他放到了小狗的嘴旁,“吃吧,這是為自己爭取來的。”

看著小狗伸出舌頭反複舔舐小塊肉時,白洋心髒顫動決定把它帶回家。

也不叫小白,叫大白。

不要弱小,希望它成長強大壯實,再也不用為一小塊把自己弄得肉遍體鱗傷。

大白是白洋在東百花巷最好的朋友。

白洋攥緊砍刀走過去,大白起跳嚎叫,一次次被脖子上的繩子勒著摔在地上,少年憐愛的摸摸大狗的腦袋,手起刀落,砍斷了大白脖子上的繩子。

解開束縛的大白嗷嗚一聲撲到了白洋的腿邊,亦步亦趨跟著它最好的主人。

白洋走到門口,因為手中有刀,周圍便自動形成了一圈安全隔離區,沒人敢攔著他。

他一吸鼻子,回頭冷冷望向牢門。

過年貼上的“闔家歡樂”春聯橫幅,紅顏料已經褪去了大半,亮閃閃的金粉也因氧化變黑。

“嗬——”白洋嘲諷笑了笑,“這個吃人的家,誰愛待誰待,你白爺不奉陪了。”

“臭婊子反了你了,老子扇死你!”

白川豐還有酒勁,半真半假連半米長的刀也不怕了,拎起裏門門口靠著的鐵鍁衝出來就要往白洋腦門上呼。

白洋也沒真想鬧得魚死網破,握著刀撒腿就跑,醉漢拎著鐵鍁加上酒精麻痹小腦根本跑不快,沒跑到門前就摔了一跤。

手上的鐵鍁猛地朝少年砸去,白洋偏身躲開,鐵鍁摔在地上發出“哐當”巨響震耳。

跑了許久,巷子裏漸漸沒了人,白洋才放慢腳步。

夕陽的大紅屁股墩子隱到巷尾,一人一狗的影子被拉的老長,勾勒出金色的輪廓。

眼前一團團看不清的迷霧在漂浮。

怎麼會看不清呢?

白洋揉了揉眼睛,沒憋住,眼裏淌下些水,大白嗷嗚一聲蹭了蹭他的腿。

他看著大狗,吸吸鼻子擠出來一個笑,鬆手扔了砍刀,蹲下來摸摸大白的腦袋。

外婆的房子一直空著,他們不至於流落街頭。

隻要沒到絕境,他白洋就能扭轉乾坤,活出滋味。

用了很久的刀子還是鋥亮的,白洋幾天前才磨過,但現在他看著刀子有點惡心,是從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中拿出來的。